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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就更遠。

阿保的心這才平靜下來,重新轉動手裡的舵,船在海里面畫了個大圈圈,掉頭而去,對方見阿保的船隻掉頭走了,也停了下來,沒有追來。

阿保額頭上的汗一滴滴往下掉,把手裡的舵交給旁邊站住的人走出艙門,二柱已經被抬進艙房了,看著離他們越來越遠的船隻,阿保的心開始往下沉,看樣子對方真是來者不善,不然這片海的海匪都知道鄭字旗。

絕無一個敢來惹的,只是對方的槍炮比起自己的要厲害多了,這要怎麼對付。身後傳來李先生的嘆息:“沒想到這些外洋人,這麼多年脾性一點沒變,還是這麼橫行霸道。”

阿保轉身問道:“李先生,二柱的傷?”李先生的眉心緊皺:“我雖止住了血,但傷在胸口之上,鉛彈還銜在裡面,若不取出來,恐怕對心有害,只是要開那裡,我沒有十足把握。”

阿保沒想到竟這樣兇險,伸手抓住李先生的胳膊:“先生,你定要救救他,要什麼藥我會去尋。”李先生的眉一跳:“我知道,只是傷在那裡,一個不慎,他的小命就會因我開那裡而送掉。”

阿保丟開他的胳膊,看著茫茫大海,視線裡面已經沒有了那艘船,他手握成拳,在船舷上一拳拳地打著,不把他們趕出這片海,誓不為人。

阿保他們的船隻回到龍澳島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多了,夜色裡的龍澳島還是那樣安靜,聽到船隻的聲音,在碼頭守船的張老頭打著哈欠提著燈籠出來,見是他們的船隻,明顯有些不大相信:“阿保,你們怎麼就回來了?”

再見到他們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還抬下來一個受傷的二柱,張老頭在這島上也差不多一輩子了,先是打魚,等到海匪來到這裡,又進了鄭家幫,幾十年下來知道的事也不少了,把手裡的燈籠打的更高些:“難道你們遇到別的幫派了?只是任誰也不會不給我們鄭家幫面子。”

李先生打個哈欠:“老張,你別問了,這次的人比以前的幫派要厲害多了,好好看你的船吧。”走在前頭的阿保聽見這話,拳頭捏的更緊,一點要想出辦法把這些外洋人趕走。

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聲驚動了守寨門的,開門放他們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人飛跑著去報告十娘了。阿保本想阻止,李先生又打一個哈欠:“別阻止了,我們出去,一嫂也睡不好,早點知道也好。”

躺在擔架上的二柱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阿保低頭看他,在月光之下,二柱痛苦的臉色一覽無遺,那群外洋人怎麼這麼橫行霸道,真是比強盜還強盜。

大廳裡已經亮起燈光,阿保看著熟悉的大廳,今天離開這裡的時候還是信心滿滿,誰知才一天的工夫,自己就灰頭土臉的回來,辜負了十孃的託付,要怎麼見她?

看一眼身後的人,阿保艱難地說:“你們都先回去歇息吧,我和一嫂說就好。”眾人默默退下,阿保看見李先生也轉身,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李先生,一定要治好二柱啊。”

李先生拍拍他的肩:“醫者父母心,我也想,只是這事實在太難。”阿保看著二柱,伸手摸摸他的額頭,觸手已是一片火熱,他是受過傷的人自然知道,不把嵌在那裡的鉛彈挖出來,光靠止血傷藥,是好不利索的,偏偏又傷在了胸口,阿保的眼緊緊盯著二柱的胸口,好像要用眼把那鉛彈拿出來。

李先生也看出二柱的情形不好,皺了皺眉:“阿保,實在不行,也只有死馬當做活馬醫了。”阿保嗯了一聲,開胸口有可能很快死去,要是不開,那二柱就這樣受著高燒的折磨,最後慢慢死去,就當讓他少受些罪吧。

李先生長長嘆了一聲,吩咐人把二柱抬到自己住的屋子裡了,阿保看著他們的背影,風吹在他身上,這風有些涼,他又只穿了件單褂,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只覺得身上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必報此仇。

身後傳來十孃的聲音:“阿保,你回來了。”阿保才想起自己是在等十孃的,轉身,一輪月光之下,十娘披了籠月白麵子的斗篷,站在離他三步之外的地方,想是有些冷,一雙手緊緊的拉著斗篷外擺,臉上是阿保見慣了的笑容。

見到這樣的笑容,阿保覺得內心一片寧靜,他疾步走上前:“十娘,外面還有些冷,先進廳裡說吧。”十娘嗯了一聲,手把斗篷攏的更緊,那手在月光之下,更顯得素白,阿保看著她的手,只覺得這雙手這麼小,該被自己緊緊握在手心才是。

十娘輕輕啊了一聲,把手從他手心裡抽出來,阿保這才意識到自己心裡在想,手已經把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而這時已走到廳裡,燈光之下,可不只有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