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身子撞在後面的備餐桌上,托盤上的盤子嘩啦一聲全落了下來,碎了一地。待米青反應過來緊張地將承實扶起時,他的嘴角已經流出一絲殷紅的鮮血。
那男人還不罷休,又準備去扯承實的衣領,被激怒了的承實朝他猛地用力一推,本就有些步伐不穩的男人一個踉蹌跌倒在身後的餐桌上,桌子上的碗筷盤碟立刻變得一片狼藉。
另外兩個男人眼見自己的朋友吃虧,“騰”地站起來就朝承實撲過去。米青嚇壞了,想阻止那些人,可卻根本幫不上忙,只能在旁邊儘自己最大的力氣去拉著那些人。
很快,聽到爭吵聲的酒店管理人員和其他一些服務員聞訊趕了過來,一起將承實和那些人拉了開。這時顧影也來了,她讓米青和其他幾個同事將情緒激動的承實拉到一個無人的包廂裡,自己留下來穩住那幾位客人。
承實靠牆站著大口地喘著氣,頭髮凌亂,臉頰上和嘴角滿是淤青和被指甲劃出的細長的傷痕。看著承實滿臉的傷痕,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的米青心裡又難過又心疼,她找來溼毛巾替承實擦拭傷處,眼裡的淚水卻忍不住滑落下來。其他的同事們紛紛詢問是怎麼回事,半天也沒有問出頭緒,只得留下他們兩人先去忙了。
“你不可以再在這裡做下去了。”半天,承實面色僵硬地開口說話。
“哥……”
米青根本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心裡一片混亂。
顧影費勁唇舌賠禮道歉,才勉強讓那三位客人稍稍熄了些火氣在包廂裡冷靜地坐下來。這是她在酒店裡工作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的確很難處理,但首先不管是誰的錯,都要秉著顧客是上帝的原則來對待。可惟一令她不解的是向來給她感覺很成熟懂事的承實怎麼會和客人打起來呢。
隨後顧影把米青叫到辦公室裡詢問了一下事情的原委,當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雖然身為管理人員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但她心裡卻覺得承實的做法是對的。
當顧影再一次來到包廂和客人交涉時,這檔客人竟以和承實打架的事件為由拒絕支付餐費,不僅如此,他們還向酒店提出了一條十分堅決的條件,必須要讓承實當面來向他們道歉,否則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就算了。
“柳承實,我知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但不管怎麼樣,酒店必須以客人為重。現在客人還要繼續追究酒店的責任,我希望你能去向他們道個歉,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客人離開,不對酒店造成更壞的影響。”顧影找到承實,說了這番很難開口的話。
“你也知道我沒有錯,既然沒有錯,我是不會向他們道歉的。”
承實看了顧影一眼,眼中滿是冷漠,儘管語氣十分平靜,但能聽出是多麼的堅決。承實個性本就如此,只要不是他的錯,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先向別人低頭的。
雖然沒有能夠說服承實去向那幾個客人低頭認錯,但顧影的心裡卻沒有半點責怪承實的意思。她感覺自己好像又多瞭解了他一些,更加貼近一個真實的他,那種絕不低頭的堅韌性格甚至令她感到十分折服。
因為承實拒絕道歉,而客人那邊又不願意善罷甘休,顧影只好把事情傳達到了餐飲部總經理那裡。得知訊息後總經理親自來到了現場向客人陪笑圓場,說了半天好話,最後才總算將事情解決掉。
送走了客人之後,總經理立刻詢問顧影為什麼承實不肯向客人道歉,顧影支吾著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對於這件事情,總經理十分氣憤,當天中午就將通知給承實結算全部工資並將其辭退的電話打到了人事部。
聽了總經理的決定,顧影心急地為承實講情,只是這個女人只說了一句這樣的員工酒店沒法用就把顧影所有的話給搪塞了,辭退承實的事情就像是一根釘進了木頭裡的釘子沒有迴旋的餘地。
中午的時候,坐在員工休息室裡的承實被電話通知叫到了人事部。聽了人事部主任冠冕堂皇地講了辭退自己的理由後,他接過裝著自己大半個月工資的信封,點了點頭,好像這種結果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一樣,一言不發地走出了辦公室。
米青從其他的同事口中得知了承實被開除的訊息後,心裡猛地一顫,滿酒店到處找他卻沒有找到。於是立刻給他打電話,直到聽見承實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過來,那顆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下來。
“哥,都是因為我才害你丟了工作,對不起。”
“你別說道歉的話了,這根本就不怪你,把不開心的事情都忘記吧。”承實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異常的溫和。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