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來呢?如果,她去了別的地方,而那個地方我碰巧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到達,該怎麼辦?我看不見她,是不是就代表我再也不能找到她?
米青,她會不會永遠不再出現在我的眼前,就像所有那些美好的東西,童年、小屋、還有榮花,她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急匆匆地離開我的世界。
米青,你一定要出現,一定要讓我找到你啊!
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有它存在著的意義,而存在的時間又是那麼短暫,好像只要一眨眼的功夫,便都結束了。我想,我現在能夠向自己做出解答,我一直都似懂非懂的思想,起點和終點都是你,而你,便是我唯一存在的意義。
有兩種混亂的思想在劇烈地爭執,承實的心忽冷忽熱,身體的一半因為想著即將找到米青而燃燒著,另一半則因為擔心看不見她而被冰封著。
他走進稀疏的樹林,樹幹與樹幹之間的距離足以讓他看見米青是否就站在那裡。
手電筒的光束漸漸熄滅,已經毫無作用,他索性將它關掉。
他在黑暗中向前摸索,直到手觸碰到堅硬的樹皮,走進樹林中。
“米青,米青。”他開始呼喊,同時急切地希望下一秒就能聽見她的回答。
沒有迴音,或許是米青沒有聽見。
他又喊了幾聲,因為焦急和擔憂的原因,最後那一聲竟是嘶吼出來的。
難以承受的痛楚在片刻沉寂之後的瞬間突然將承實緊緊包圍起來。猶如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四面皆是堅硬無比的石頭,沒有一絲縫隙。
米青真的不在這裡!
承實的眉頭微蹙,接著好像劇烈的疼痛消失了,一種無形的絕望包裹著他的思想,整張臉因為內心的不安和壓抑變得近乎扭曲。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好像周圍的空氣已經完全被抽離了,處在一個真空的世界裡。
手中的手電筒倏地被用力甩了出去,在墜落後激起一陣水花。他雙手抱著頭,蹲下身子抽噎起來,每一下都伴隨著身體強烈的顫抖。
眼淚順著鼻樑往下滑,帶著一條灼熱的軌跡,只是在墜落下去的一瞬間立刻變得寒冷如冰。 黑暗,絕望,窒息,掩藏在令人沉陷的無盡痛苦之中。
“哥。”一個聲音從樹林裡傳了過來,那麼熟悉,那麼飄渺,那麼好聽。
承實心裡一怔。若即若離的聲音,好像產生了幻聽一般,但又無法不去相信它存在過。
“哥……哥,是你嗎?”
承實的眼神立刻變得清晰,他猛地直起身子,思維在一剎那就脫離了某種束縛,變得敏捷而迅速。
他緩緩地抬起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濃重的黑暗中,視線的正前方,一個消薄的身影孤單地站在那裡。
身後的池塘裡,水面上倒映著的星光璀璨閃爍。
承實的嘴唇嚅動了幾下,可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現在他仍然不敢確定,那個身影,看不清面容,是米青嗎?
“承實哥。”
直到這一句話傳入耳朵,承實的心瞬間被啟用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差點被腳下的藤蔓植物絆倒,衝到那身影面前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擁進懷裡!
米青的肩膀一陣顫抖,接著,她聞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氣息。
沒錯,是承實哥身上的味道,他來找我了。
她的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微笑,眼淚奪眶而出,遲疑了一會,張開雙手緊緊抱住承實的身體。
因為從來不曾遠離過,以至於貼合的是那麼默契,兩顆心隔著單薄的衣衫,彼此體會著對方帶給自己的溫暖。
黑夜裡肆意蔓延的絕望和寒冷,正慢慢地瓦解,萎縮,如同沉睡的人正試圖掙扎醒來,而那壓迫在他思維裡的夢魘不得不將要退去一樣。
有一束火苗簌簌地燃燒著,在心裡的一處角落,照亮了揮之不去的悲傷和陰霾的投影,跳躍著。
承實的心既興奮又幸福,他把臉埋在米青的長髮裡,嗅著她清新的香味,就好像即將窒息的人找到了珍稀的氧氣一般。
米青的臉貼在他溫熱有力的胸口,感受著來自己心靈的一番不需言語也能讀懂的訴說,甚至比言語更能令人理解的透徹和完整。
兩個人久久地擁抱著,在無邊的黑暗世界裡,沒有恐懼,沒有不安,也沒有令人厭惡的喧擾和孤獨。
唯一存在的,只有一陣陣顫抖的喜悅和被淚水洗禮過的澀澀的幸福。
“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