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瓜子“轟”的一聲,她瞪大了眼看著他,像是看一個外星人。
“你——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老天!
“我喜歡你,有何不可?”亞倫可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半點不妥當之處,他們都算是成年人了吧?
“當然不行!”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
“就算我喜歡你,你也不行這麼說啊。”她氣得抽回手,“這裡是日本,不是美國,我是臺灣人,不是美國人,沒有你那麼開放前衛新潮,請你以後不要再對我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
“藍士英,你不會還是個處女吧?”亞倫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著她,唇角帶著興味的笑。
他那個模樣,好像她到現在還是處女是多麼可笑的事。
她才十九歲耶!又不是二十九歲,還維持著純潔的身子有什麼可笑的?可惡的臭男人!
“我還是處女又怎麼樣?犯法了嗎?”
“不,我很開心。”
“你開心個什麼勁?”她直覺地退了一步,一點都不喜歡看見他眼底那閃爍不已的流光,像個貪心的獵人。
“因為——”
“我勸你最好不要再說下去。”冷冷的嗓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聞聲,藍士英的胸口一窒,臉色有些蒼白的回眸——
“你是誰?”亞倫不馴的眉跟高高挑起,不悅的瞪著眼前這個氣勢逼人的日本男人。
初春的天氣還是有點冷,車內開著暖氣,播放的是完全不會干擾人心的輕音樂,氣氛卻沉悶得讓藍士英整個人坐立不安。
“會冷?”開著車的冰川介夫看了她一眼。
“不會。”她搖搖頭,回眸對他一笑,“大少爺,今天怎麼會是你開車來接我?武田先生呢?”
“他載澤明出去辦點事。”
“喔。”藍士英點點頭,將視線移到窗外。
窗外錯落著許多日本民宅,每一戶的門前似乎都有一棵櫻花樹,開滿著紅的、白的點點櫻花,風一吹,紛紛掉落下來,像極了冬日飄飛的細雪,讓坐在車內的她都感覺到一抹寒意。
她聽日本老師提過,日本人對於櫻花的花形和顏色偏愛有加,因其花瓣的色彩純粹、形狀簡單,加上花期短暫,盛開後繁花凋零所留下的悲涼,引人聯想到無上的武土道精神,和武土隨時準備犧牲的壯烈情操。
聽了,更覺悲涼。
她不瞭解日本的武土道精神究竟有多麼的神聖,更無法感同身受其中的況味,只覺得難過與悲情。
也許,是和日本的天氣有關吧?不是落櫻就是下雪,就像巴黎人在冬天會引發的黑暗憂鬱症,應該給他們多一點燦爛的陽光。
坐在她身邊的日本人也是,在他的身上很難得看見屬於陽光的燦爛,連難得的笑意都顯得滄桑。
“剛剛那個男孩子是誰?”半晌後冰川介夫主動打破沉默。
藍士英回頭看著他,“你問的是亞倫?他是我的同班同學,就坐在我旁邊,今天在課堂上他故意讓我在大家面前出糗,老師叫我念第二段的文章,他卻告訴我是第三段,我一開口,全班同學都笑成一團。”
冰川介夫若有所思的側過臉看她,“你完全不介意剛剛的事?”
“什麼事?”她裝傻,不想跟他討論她不想討論的問題。
見到她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他沉了眼,“也許是我多慮了,臺灣人和美國人是一樣的開放吧?”
她不太自在的扯扯唇角,不語。
“不過,你既然住在冰川家,我希望你的行為收斂一點,免得不好聽的話傳到奶奶耳裡,對你不太好,對阿姨更不好,你待在日本的時間是短暫的,但阿姨可能會永遠待在冰川家,希望你可以多考慮到阿姨的立場。”
“你——”
“好了,到家了,你可以下車了。”冰川介夫冷冷地打斷她要說的話,沒有聽她解釋的打算。
鼻頭酸酸地,藍士英被他的態度氣得想哭。
開啟車門,她憤憤不平的衝下車,衝進屋裡,連車門都忘了幫他關上。
第3 章
“士英,今晚有貴客要來,我得去盯著廚房的事,你去幫我把招待客人用的餐具及玻璃器皿拿出來洗乾淨,還有,客廳和餐廳的地板得重新抹一遍,務必確定一點灰塵都沒有,知道嗎?如果忙完了前頭,就到後頭來幫幫我,武田太太現在身體不太好,不能太過操勞。”藍夢華看見藍士英進門,忙不迭交代一串事情給她後,又匆匆忙忙的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