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中,至少有四五次這樣的對話:
“崔子茜,你真的願意試著來愛我?我……沒有聽錯,對不對?”
“既然上天都要我們在一起,與其兩個人都痛苦,不如,開開心心的。”
“真的是這樣嗎?……子茜,我是不是已經死了,不然你怎麼會變了個人似的……從前,我做夢都不敢想……”
“傻瓜,這是真的。你沒做夢,也沒有死,我們都好好活著。”
這樣的墨璽琛,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魔鬼一樣的可怕的人。聽到她說可以試著去愛時,他高興得如同小孩子得到糖吃般,這樣天然純真的笑,這樣美得不可方物的俊容,萬物見了都要羞愧地低下頭。
轉眼,三天過去。墨璽琛已經從危險中脫離,除了打著石膏的右手臂,其他已無大礙,只需再好好休息幾日便可。而崔子茜的身體也逐漸恢復過來,當她三天後出現在墨璽琛的病房時,已經不用藉助輪椅。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再如同往日,暖暖中透著一絲尷尬。
到了吃飯的時間,墨璽琛跟個孩子似的,瞅了瞅自個打著石膏的手臂,對她撒嬌道,“喂喂!你可不能先吃,餵我吃飽了再吃!”
聽聽他說的什麼話?他還是個男人嗎?
“你這隻手不是沒斷嗎?”她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停下來,端起他的那一份飯盒,坐到他的身邊,一口一口地喂他。墨璽琛邊笑邊說,“左手不方便嘛。還有……子茜,你也吃。”
這一天,陽光明媚,萬物在金色的光芒下,如魚得水般,拼了命地汲取陽光裡的精華。A市中心醫院五樓的高階病房一號房內,一對剛剛經歷生死劫難的“夫妻”,正在享用著他們的早餐。
然而也正是在這甜蜜溫馨的早上,很快,有個不速之客突然來襲,打破了這片來之不易的安寧。
真想永遠都這樣……
墨璽琛絕美的臉上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他看著面前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女孩,那海藻般漂亮的棕色長髮一直垂在她的腰際,是那樣的美麗。
“老婆……”他抬起一隻手,來到她蒼白的臉上,仔細磨蹭著,那片溫柔,深打眸底。
“……嗯。”她抬起頭,看到從前從未看到過的寵溺。
視線裡,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臉——崔以塵。眼眸登時有些不自然地低下,胸口也在一個勁地沸騰。不斷地告訴自己,別想了,不能再想了。
她是知道的,和崔以塵是再也不可能。
不說崔以塵已經訂婚,有了別人,就說她自己吧,生下了墨璽琛的孩子,前幾天的那天晚上,他獨自一人,冒著生命危險前來救自己……
她閉了閉眼,長長的眼睫毛如同扇子般撲閃撲閃,那裡此刻正掛著一滴兩滴透明的液體,如鳳凰的眼淚,珍貴得讓人想永遠收藏起來,但卻灼熱得能將人燒死。
她,還是需要時間。
“抬起頭來。”墨璽琛心底一痛,眉眼深處的心疼更為明顯。他伸來左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裡閃著的淚花,壓住心裡的不悅,薄唇輕輕向她靠近,“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再流眼淚。”
感覺漏了什麼,他又說,“我不允許你流眼淚……因為,跟你在一起的,不是他。”而是他,墨璽琛。
修長的手指來到她的眼眸旁,將那一滴滴滾燙的淚收集一一抹去。
“墨……”她怔怔地看著他,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對他的愧疚。
他說的對,她現在跟他在一起,那樣高傲的他,怎麼能允許自己的女人為別的男人傷心?可……她還是需要時間。
“叫我璽琛。”他溫熱的食指指腹及時點住她的唇,“還有……子茜,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做那樣傷害你的事情了,因為我不准你流淚,看不得你傷心,見不得你難過……”
更見不得她不愛自己。
“墨璽琛……”她有些感動,這樣的墨璽琛,真的太難得了。
“還有……你媽媽,我會很快把她放出來。”墨璽琛點點頭,想在今天,跟她解掉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心結,“你爸爸的話,我也會盡快讓他恢復崔氏集團董事長的……”
“真的嗎?墨璽琛,你說話可算話?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一聽到關於爸媽的事情,崔子茜高興地叫了起來,甚至還控制不住地撲向他的懷裡,抱住他。
等到反應過來,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放開他,臉從來沒有這樣紅過,“不好意思,那個,我是因為太高興了,所以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