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一下子柔和開來,似是刻意的安慰:“並未診出異常,放心吧,只是剛摔了,疼是再所難免的,沒事的。”
“是啊,顏姐是玄武鎮最好的醫女,你到這兒便是撿回了命,什麼都不用發愁,只是,你是哪裡人,怎得在那林中出現,不是常與顏姐去後山採藥,你定是出不來了。”素色身影介面道,說話直白,卻又實在。
我模糊的苦笑:“一言難盡,只是多謝了。”雙手緩緩撫向自己的臉,從剛才便熱脹的難受,似有氣體鑽入皮層中,此刻想衝破而出,當觸及到在上厚厚一層紗綿,微微怔了怔,雙唇亦不由自主的顫著:“我的臉受傷了嗎?”
“是啊,那林間處處是亂石,大雨又是溼滑濘泥,救你時只見你滿臉是血,大概臉孔最為嚴……”話未說完便被那顏姐不輕不緩地打斷:“修得多說。”素色身影便住了嘴,嘰嘰喳喳自喉中發出只有她聽見的聲音。
心中怔仲,思緒似都被突然的噩耗抽離,半響,我喉中哽咽道:“是不是會毀容?”
“姑娘莫要心傷,我會盡力醫治你的……”她說的輕巧,毀容的又不是她,但我也沒法子,只能等回莫家了,然後找大夫看看。
這幾日始終控制自己紛亂的情緒,勉力讓自己不再去想誰,也似乎是因為這良好的心態,身上大小的傷口好的極快,幾日後便可以下床走動,那素色的身影名喚桑柔,性子直白而可愛,與那清亮的嗓音也很匹配。
聽桑柔說了,那顏姐姓花,是全鎮最好的醫女,而她自小體弱多病,便是受花顏的良方給醫治好了的,以後得空便都來纏著她磨嘰。
花顏待人也與她冰凍的指尖相仿,冷冷清清,她雖是醫女,卻並不熱中看病,整日不見她,這幾日在此處休養,竟從未見過她,只聽桑柔說在製藥,想必也是刻苦上進的女子,想比之下,我到顯的懶散了。
這臉上的紗綿也一直沒拆,一是桑柔不肯,說未到時候,二是我也不敢看,怕那曾如花似玉的臉再映入眼中時人讓人膽顫到心驚。
偶爾想到巧兒那“負心女”,都會忍不住將手邊什麼花草給捏死,再不然,瞧見什麼惹人心煩的小蟲子便將它們視作巧兒給拍死,再偶爾夢迴深處,思及我的財產也會黯然唏噓一陣,卻不再哭,反正哭也沒用。
在窗邊不知怔愣了多久,許久飄回思緒,瞧見桑柔小巧的身子正趴在桌上,手中輕捏一支細毛筆,在紙上來回不知寫些什麼,我一時無聊,便湊這去瞧,勾了勾腦袋,卻不知她寫的什麼,只覺方正工整,竟十分美觀,便讚歎道:“好字,好字,寫的什麼,我並未見過這種字。”
“沒見過吧!”桑柔小臉洋洋自得的笑,妙目似有光輝若隱若現,淺笑現寶道:“這可是顏姐教我的,此種字類是顏姐始創,全鎮只我倆識得!”
“當真?”這麼強大?這花顏真是有才,我亦欣賞的捧著看了又看,更是讚不絕口:“好字,好字!”
“要不要學?”桑柔將小臉興奮湊到我眼前,躍躍欲試,連眉頭都愉悅了跳動。
我毫無掩飾地刮她的鼻頭:“好啊。”
“那你想先學什麼字?”桑柔將細紙鋪展開了,又研好墨,大眼一眨眨地瞅著我,似是沒有瞧出我的異常。
我暗壓了情緒,思慮了片刻,語氣輕緩道:“黃浦依怎樣寫?”
“只寫黃浦依嗎?”她似是漫不經心了問,語間卻又帶了淡淡的試探。
“恩。”我隨口應著,並未多想。
“怎麼了,你好像不開心?那我們不學字了好不好,我給你講講我們鎮的傳聞可好?”桑柔見我悽苦欲泣的面孔,凝目溫柔的看我,語氣迅急,似是刻竟討好,相視無言,也不想再領會腦中複雜的痛楚,便點頭要她說。
“你可知道此鎮百姓在害怕什麼妖物嗎?”桑柔神秘兮兮地望著我,大眼眨巴眨巴。
“什麼妖物?”驀然想起,在客來居那些客人見到我跟巧兒的場景,嚇的屁滾尿流的場景,不免有些可笑,便隨口問:“不想還會吃人不成?”
桑柔兀自提高音調,複合著氣氛道:“與吃人相差無幾了,拒說會吸食人血,前幾日有人在那樹林發現屍首了,確是失血而死,毫無人色,死相很是悽慘,雙目圓瞪,定是不能瞑目了。”
“吸血?”我揚眉錯愕的盯著她,見她清澈若水的眸子毫無心機,半響才喃喃著,眼神更是濃濃地不信:“莫非此鎮還出現吸血鬼不成?我道是什麼妖怪,居然是吸血,太匪夷所思了,小 說'炫&書&網'中才有的東西,居然被我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