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珏突然睜眼,側身擋在我前面:“桑翼,你要帶她去哪裡?” 肖毅冷笑:“我帶她去哪,還用稟告陛下?”揮掌擊中韓珏的胸口,韓珏吐出一口烏血,搖晃兩下向後仰倒, “韓珏——”肖毅趁機拉我下車,幾乎被拖著走,馬車裡,阿牛喊著‘鐵心’,脖頸上橫了把把長刀,阿虞慌張地左右張望著,我看到波桑將軍氣沖沖地向馬車走來,阿虞手一抖,閃到阿牛身後…… “還有心思擔心別人,管管你自己吧。”肖毅握緊我的手腕,拉著我跨過兩間穿堂,狠狠地扔在地上。 “這裡等著。”說完迅速跨過門檻,閃身上樓。 “喂,你去哪……”肖毅已消失在轉角,屋裡沒半個人,黑漆漆的屋子不時傳來莫名聲響,我一驚一乍,整個屋子的陳設令人窒息難捱,一陣恍惚,我茫然繞過屏風,等意識過來,才發現自己沿著肖毅的路走了出去,到了閣樓的樓梯口。 樓上動靜不小,蠻夷父子間的對話氛圍似乎不太友好? 傳聞離家出走的大皇子看不上皇位,不是因為恃才傲物,目中無人,真相竟是他和他老子關係就如同君子國和蠻夷國戰場上相遇的立場!看來傳聞也有對的時候…… 吵架什麼的最無聊了,正想轉身,突然樓上一聲咆哮:“這麼說,他沒有開啟機關,沒有拿到兵符?” 他?韓珏?兵符……我不由自主止住步。肖毅沉著的聲線響起:“父皇,兒臣趕到那個地方,機關確實已經被動過,但是……” “不用說了,不用說了……他不是阿蠻,他不是阿蠻……”蠻夷王呢喃,方才的霸氣一掃而空,聲音像是蒼老了十歲。雖然只聽聲音,但我似乎被他的情緒感染,身體莫名其妙顫得厲害,他話語中的沉重失落讓我忍不住有落淚的衝動……“阿蠻找不到,我的桑曉也回不來了……” 肖毅嘆氣:“若不是阿蠻小時候貪玩,把兵符掉了進去……哎,可惜兒臣的血不能開啟那個機關……” “桑翼,說這些有什麼用,佑神木認主,除了上一代你的爺爺,孤的父皇能開啟機關,咱們這兩代,包括烈王父子,誰知道竟只有阿蠻的血能開啟……” “可……若不是這樣,孤又怎麼去辨別誰才是真的阿蠻,孤的孩子啊……” “父皇不是懷疑香兒也是阿蠻……要不試……”香兒?藿香? “閉嘴!香兒體弱,怎麼能讓她用血開機關,桑翼,你那是要了她的命!” “可兵符還在機關裡!”肖毅的聲音透著玩味:“我倒要看看韓家那兩小子找上門來,父皇您如何給他們一個交代。” 兩人沉默了半天,我以為蠻夷王被問住了,卻聽到他的聲音響起:“……孤……孤自有辦法。” 肖毅突然縱聲大笑:“說來說去,你是捨不得藿香流血受傷。”他連說了三個‘好’,冷笑:“她的命是命,那她的命你就不當一回事了?你可知道我當時看到她是個什麼樣子……” 我心如擂鼓,這個香兒果然是藿香,那另外一個她? “桑翼,可她並不是阿蠻……”蠻夷王的聲音透著疲憊,“我對不起你的母后,答應她一定會找到桑曉……” “可你知道母后臨死前和兒臣說了什麼?”。 “找到阿蠻讓他永遠別回來。” 蠻夷王喘著粗氣,像是不可置信:“她?” “當年我不明白,現在總算明白了,母后做得對,這樣你就永遠失去了阿蠻和桑曉。” “兒臣告辭!” 木質的樓梯上幾聲腳步,聲音卻像暗藏心事的音符,並不沉穩。 “你……”肖毅驚詫。 完蛋了完蛋了,光顧著聽牆根竟然忘記走。 他臉色一變,從樓梯上躍下,環住我的腰,飛上屋簷:“走,不要回頭。”
禁閉
肖毅並沒把我關進大牢,也沒把我送回以前住的地方,估計不願讓一個外人玷汙他弟弟的屋子。此人一路挾持著我翻牆越瓦,不一會就落在了一座華美的花園之外,穿過一池荷花,一道緊閉的紫檀宮門落入視線。 他放開我,走上前摸了摸門上的銅獅子鐵環,神色有點悽悽:“母后,兒臣回來了……”而後默默直立,一晃就是大半天,這和我印象中的肖毅出入很大,看得出他很痛苦,而站在旁邊的我,也十分無奈。。 門終於被推開,上下回蕩,獅子上的鐵環碰撞相擊,像是把人引進一個幽遠而深邃的回憶。 只是孤獨的一角,卻滿庭芬芳;沒有半點人聲,卻纖塵不染。肖毅神情沉重,幸好沒有忘記我的存在,他嘆了口氣,示意我向前。 一座方殿後藏著幾處門廳,轉過花廊才到正堂,左右上下側門無數,竟然和蠻夷皇宮的正殿一般大,院落裡孔雀、大象的銅雕隨處可見,和真的一般大小,遠遠看去,栩栩如生。 這樣的房子,生生讓人多了幾分敬畏,然那些銅雕繁花,無端地又讓人溫暖。 “小姑娘,怎麼不說話?” 我嚥了咽口水,壓住心底的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