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與昭陽宮的關係如同大房和二奶。 堂堂太白山第一獵士,已經自甘墮落成皇帝的二奶,何其丟人。 韓嫣扭曲著他那張水汪汪的漂亮臉蛋,滿眼是欲將我大卸八塊的悲憤。我急忙抱歉地掀起桌布替他擦拭,卻不知為何遭到了他更加憤怒的拒絕。 他的皇上爹看著我們,笑得萬般得意。 “年輕小夫妻,果然煞有情趣,哈哈哈。”
儲秀藏‘嬌’
下午在儲秀宮的芭蕉樹下見到我爹,不禁讓人感嘆滄海桑田事態變遷。 此人居然穿了件身綠綢子衣裳,秀髮披肩,一雙長期打虎殺雞的芊芊素手正在那撥弄琴絃,眉眼間幾分鮮妍歡喜,一幅新嫁娘出閨成大禮的架勢。 我突然想起《鏡花緣》裡林之洋被女兒國國王相中改造成妃的故事,走過去悲痛地拉起他一縷垂髮,艱難道。 “……老爹,你怎麼成這樣了?” 謝源先生一把拍掉我的手。 “且別亂,這曲燕紛飛是要彈與皇上聽的,你一動我便要錯弦了。” 天,他剛才居然用了‘且’‘與’‘便’這樣風雅的助詞。 我頓時產生了讓謝源先生從獵士成為烈士的衝動,但考慮到此人將我含辛茹苦地養大是多麼不容易,幾次殘忍握起的拳頭又鬆開來。算了……好歹,他還沒有自稱‘哀家’。 我蒼涼地看了他一眼,嘆氣。 “老爹,你慢慢彈吧,我還得去拜見太后和皇后,就不陪你說話了……” 他不在意地嗯了一聲,我悵然若失地轉身離去,待得將出院門,卻聽得身後我爹幽幽道。 “皇后面前便沒什麼,可若是遇到雪妃與燕妃,你且注意些……特別燕妃,那女人,需得格外小心。” 我熱淚盈眶,親爹就是貼心,不管他用怎樣風雅的助詞與我交流,太白山十六年一同上山打老虎的感情果然還是改變不了的。 作為皇家的兒媳婦,入後宮必做的,便是要去給太后和皇后磕頭,以示尊敬。 對於言情話本中,通常以反派形象出現的兩位高貴女士,我還是抱持著景仰膜拜的態度。 所以我打扮得很隆重,身上穿的紅衣裳,是我在公子府櫃子裡翻出來的綢緞制的。櫻桃紅的緞子又亮又滑膩,上面繡著翠鴛鴦、粉荷花,還用金線滾了邊,再把帳子上的流蘇、珠子等物滿滿地點綴上去,看著相當富貴。 可是韓嫣明顯不這麼認為,他看到我這身衣裳,驚得差點撒手人寰,幸虧兩個宮女及時扶著,才勉強站住。 “你、你、你且告訴我,這被面一樣的東西是什麼?這叫衣裳麼?為何胸前會有一左一右兩隻媚俗的鳥,居然、居然還是對稱的?” 我不悅地瞥了他一眼。 “這乃是鴛鴦。就算你我明媒正娶,我還是有穿衣自由權的,公子也管得忒寬了吧?” 他點頭連連冷笑。 “罷了罷了,再丟人,不過也就三年。”
一入宮門
韓嫣遠遠在前面給我帶路,不時心虛地四周張望,彷彿殺了人準備畏罪潛逃一般,生怕宮裡有熟人認出他來。可是怕什麼來什麼,當我聽得身後嚶嚀一聲“九殿下!”便見前面韓嫣身形也相應隨之一顫,卻走得更快了。 “九殿下!九殿下!”那邊女子又連叫幾聲,分明打算咬死不放。 韓嫣見躲不了,乾脆雙手一背,裝出幅不食人間煙火的淡泊摸樣來,他身後跟的一團宮女也恭敬站住,大家一起肅然等待。 楊柳岸,陣陣女子嬌笑,錦繡成堆,圍著個女人遊移過來。 我不由有些興奮,這樣兩撥人馬狹路相逢,很有我們謝家村和隔壁牛家莊打群架爭山頭的氣勢。 可惜事態一點不如我所想,那邊為首的女子走到跟前,眉眼故作輕鬆卻不免有些哀怨。 “九殿下,為何裝作沒有聽見?難道雪兒如今容色衰退,已經讓你好生討厭?” 我偷眼將那女子一瞄,只見她穿著生絲的紅粉衣,外罩白霧紗,梳著飛雲雙髻,不僅留劉海,還留著兩縷長長的鬢角,明顯的少女裝束。 可是再看臉,就有些匪夷所思。 倒不是不美,可即便美,也是一種風韻殘存的美。畢竟雪白的珍珠粉雖細膩,抹再多也難以掩飾眼角的細紋,雖然她試圖將妝化得如同沒化過妝一般,但我還是目測出此女怎麼也該有三十以上了。 難怪韓嫣始亂終棄。虎子叔說韓嫣長我四歲,也就是剛剛弱冠之年,府上又儲備了那麼多或妖嬈或清純的青春美人,怎麼可能還鍾情一個姿色衰退的女子? 有名言云:女人以為是愛情,男人多半是調戲。想不到韓嫣這娘娘腔樣,這點上倒是十分男子氣概。 果然韓嫣頭都不偏一下,順手摘了朵梨花在手裡把玩,冷然笑道。 “咦?雪妃娘娘這是說哪的話,你變得如何,與我什麼相干?” “別這麼叫我,叫我雪兒!” “娘娘請自重些行嗎?” “我偏不自重!你可是怕被你父皇看到?你放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