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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看到瑤姬搖頭,雪橋心中僅有的一絲希望瞬間燃燒殆盡。

瑤姬說:“你們攪了玉清真王的壽宴,真王大度不予計較,其他人可不會這麼想。我若不回去賠罪把場面給圓了,必定會落下口舌。嫦娥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三千年前我拂袖離開青要山一事她還記著呢。”

說到這件事她們很默契地緘口不語。瑤姬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她一挽袖,青影遠去,空留幾許煙雨的溼氣。

雪橋望著瑤姬離去的地方出神,悲嘆道:“沒有瑤姬幫我們說情,依著姑姑的性子,此番回去還不得把我們關上個三年五載的,都怪那霜靈……”凌厲的目光硬生生使她嚥下了未說完的話,她開始心虛:“清兒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清杳上前幾步,一言不發盯著雪橋的眼睛看,似乎這樣她就能讀出雪橋心中所想的一切。雪橋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刻意東張西望,藉此避開她近乎苛責的目光。

一旁的雙城不明所以,“清兒,發生什麼事了?”

“沒想到七百年過去了,你的性子還是一點沒變。”清杳這句話是對著雪橋說的,“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你又何必去招惹……”後半句的聲音一下子輕細了許多,她和碧瑾仙姝一樣,對這件陳年往事很有牴觸,也不希望身邊的任何人去觸碰。

雪橋期期艾艾:“我……是她先……”

“是她打碎藍田玉在先,你才會出手?雪橋,真的是這樣嗎?”

“我……”

“霜靈天生體虛,常年在青要山修養,極少與外界接觸。她不可能見過你,又怎會知道你棲芳勝境飛煙靈主的身份?若說她故意打碎你所攜藍田寶玉,未免太過牽強了吧。”清杳掃了雪橋一眼,淡淡的,好像這一番話只是她漫不經心所說。

太陽即將落山,漫天霞光在天邊挽起了一道火紅的簾幕,暖意融融。整座崑崙山雲蒸霞蔚,燦爛絢麗。紅光印在清杳的臉上,和她清冷的神情極不相稱。

雪橋臉也是紅一陣白一陣的,心事忽然被揭開,她說話的語氣也弱了三分:“還是瞞不過你,是啊,的確是我引霜靈出手的。她是青女和陽泉帝君的女兒,你們難道不恨她?我這麼做不過是想替姑姑出口氣罷了。姑姑若是要罰我,我認了便是。”

“可是你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你這樣會陷姑姑於不義,哪怕是死,姑姑她也是不願將三千年前的舊事翻出來的。”

“清兒,我不明白,為什麼棲芳勝境永遠要被青要山壓在頭頂。”雪橋很氣憤,“你幫著霜靈說話,莫不是因為她是你的……”

“住口!”

雪橋一怔。清杳也被自己的異常反應給震住了,似乎每次提到這件事她都特別容易激動,心中浪濤翻騰。

“回去吧。”清杳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幫雪橋理好被吹亂的髮絲,淡淡道,“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去管,我只求等宸哥哥能早點醒過來,凌波也能早日從凡間歷劫回來,我只想回到過去……”

說著說著,清杳彷彿又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從她嘴角蔓延,漸漸擴散開來。然而,這對清杳來說本是極其奢侈的笑意緊接著就被無盡的茫然所取代。

或許是受到碧瑾仙姝的影響,棲芳勝境的仙子們生性淡泊,無慾無求。在那個煙濤微茫的海上仙島,她們的日子平靜如水,空靈如煙,宛如花開花落般寂靜而又美麗,千萬年不變。直到命運的刀戟突然而至,狠狠劃破了那層平靜的表象,血與淚接踵而至。

戰神宣離灰飛煙滅以後,魔界一直蠢蠢欲動,企圖血洗其蒙受的恥辱。七百年前那次動亂不僅對天界來說或許是一次重新樹立威信的機會,天帝派明紹將軍出戰,後又派明紹和謹逸天孫征討鬼界,為的就是向六界宣佈,即使沒有宣離,天界能震懾住他們的大有人在。但是對清杳甚至整個棲芳勝境來說,這就是那把斬斷命運的刀戟。

往事如潮水湧來,清杳的心口至今仍在隱隱作痛。

天香牢中鎖靈臺(一)

嚓——

鋒利的剪子匆匆劃破空氣,銀光一晃,竹枝應聲而斷。露珠從葉子上滾了下來,滴在碧瑾仙姝的手指上,晶瑩透澈,明明是水,卻有著比冰還要冷的溫度。這是棲芳勝境入夜之前特有的寒氣,不僅僅是凝結在花木上的水珠,那碧波潭中的一池湖水在夜間同樣冰冷刺骨。因為這個原因蓬萊眾仙都管碧波潭叫夜寒潭。

碧瑾仙姝一點都沒有要將手指上的露珠抖落的意思,她靜靜凝視著它,眼睛也是同樣的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