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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哐當”落地。

有些事雖然心知無法逃避,但此刻,我仍然有點怨念,為什麼他要找來?!

當我勉強平息了心中的煩躁,再看去時,四周空無一人,只剩我悄然立在谷底,只不見我的魚竄。

回到洞中,只見雷子淵抱臂依坐在石床上,活似一具木乃伊。徐清之泰然燒烤著魚竄,不時捻上一小撮調料粉,均勻灑在魚竄上。

這山洞是我開闢的,地方不大,卻五臟俱全。石床石桌石椅,一個不少。心底忍不住浮出一個有點心虛的念頭:地方小了點,某人有點礙眼。

兩人的氣場都非常強大。讓我意外的是徐清之的氣場,怎麼看怎麼泰然自若,好像他是這裡的主人一樣,那樣的平靜,溫和。

而雷子淵的神情更讓我感到訝異和不解。他的眼神,他看徐清之的眼神,很不對。那眼神,有恨,而且恨的刻骨銘心;還有一些別的什麼,那是一種時而灼烈,時而隱忍,我並不陌生的眼神。

那眼神……很不對勁!

恨,有什麼事值得他如此去恨?他曾說過,恨,是一件太傷心傷神的事,不是生死大仇,不值得如此惦記。

但我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那眼神所透露出來的另外的一種訊息,那訊息我很熟悉,真的很熟悉。

如一道明亮的閃電劈破黑暗的霧障,剎那間,我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怎樣的訊息。

──愛!

……那是愛。

那灼熱的隱忍的時時閃爍的眼神,生生撕裂著我的心。

突然間,我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母親大人曾經那樣兀定地對我說:“當你愛上他時,你一定會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不會騙你!絕不會!”

我當時就已經覺得那是一個很破天荒的預言了,卻沒想到現實更加荒誕無稽,更加{炫}殘{書}酷{網} ,更加冰冷。

此刻看來,那更像一個詛咒。

難道就因為我當初,那樣肆無忌憚的惡整他和徐清之而留下了如此強烈的後遺症?!

“跟我走!”正在我心痛得撕心裂肺時,雷子淵拄著柺杖一把拉住我,就要離開山洞。我木然站在那裡,不動不搖。

他這些年以來所有的隱忍,在這瞬間,全部爆發,“在山涯上,你自己口口聲聲說,不在意他不喜歡他,不是嗎?!!不是準備處理完長樂谷的事情,就離開嗎?!!跟我走!沒有做完的事,我陪你一起做!跟我走!!”

胳膊被攥得生痛,我卻依然不動不搖。那麼大的局,少了九蓮宗,我這輩子都布不下,我笑得苦澀,回絕:“不行,我不能走。”

有種絕望一點點在心底漫延。

這一次若再拒絕,他便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們就真的再也走不到一起了。他今天看徐清之時,露出的那樣灼烈的隱忍的疼痛的眼神,我從未見過。

雷子淵卻不再理會我的反應,拉著我就要離開。多年未曾流下的眼淚,再次流出,我穩身不動,任他如何拖拽都不動不搖,他本就重傷在身,此刻行動已是勉強為之,這會兒一番拉拽下來,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崩裂開來。

緊握的胳膊突然被鬆開,雷子淵支著木拐堅定的離去。我卻驚慌失措地拉住他的手,淚流滿面,近乎哀求:“再等我兩年,不,一年,就一年!子淵,我現在真得不能離開,不能沒有九蓮宗……”

雷子淵一字一頓:“要麼,現在跟我走,要麼,鬆手。”

現在跟他走,肯定不行!但是鬆手,我做不到。我拽著他的手,微微顫抖起來,哀哀哭求:“子淵……”

雷子淵的愛堅定而熱烈,他離去的背影卻冰冷而絕決。

我慢慢滑落,低聲嗚咽:“現在真的不行……”

……不能沒有九蓮宗……

我是一個貪婪的女人。最終,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失去了自己最愛並且最愛自己的男人。

女人一輩子所求的是什麼?

就在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天昏地暗時,子淵突然跑了回來,急吼吼地喊:“蘇蘇!快離開這裡,暗龍,暗龍出洞了!”

我一時還有些沒回過氣,一旁一直沉默的徐清之便已經摟著我,拉上雷子淵跑路了。

此時我也反應過來,“往那邊,那邊有回靈草!”

暗龍,就是深淵蜈蚣,成群結隊的深淵蜈蚣。它們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樹木泥石,任何有生命的沒生命的物體,都會被腐成一團翁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