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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死亡(中)

我那不能被稱為童年的童年都在孤兒院內度過,我的身邊有一群跟我一樣的孩子。與我一樣,都是夢魘時代的遺孤;他們有的是戰士的孩子;有的是逃難者的孩子;甚至還有那些被稱為英雄的人的孩子……

剛開始,孤兒院的日子並不算太難過,但也絕非生活的很好。老院長對我們來說就如同親生父母一樣;生活上關愛我們;犯錯時責備我們;受人欺負時出手為我們討回公道……

我們很感激他,畢竟在那個滿是硝煙的時代有這麼一個算不上淨土的淨土已經很不錯了。不用擔心突如其來的炮彈,不用擔心從路邊或是拐角撞上的屍族,我們唯一擔心的就只有能不能吃到下一頓或是今天的功課完成了沒有。

因為我們有個共同的特點——我們都是擁有異能潛力的孩子。

但老院長已經老了,想取代他的人很多。縱然擁護他的人很多,但大多都是孩子。

一個沒有野心的人是最容易被取代的,當我看到老院長屍體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孤兒院的天變了。

我們開始擔心天空中會不會突然間出現一顆炮彈;我們開始擔心孤兒院內會不會突然出現屍族;我們開始擔心我們還能不能活著。

今天是老院長走了的第三個月,我已經慢慢習慣了新院長的規矩。

早上6點起床學習,11點開飯,11點30開始訓練,下午5點吃晚飯,之後便一直訓練到晚上11點睡覺。

不得不說,這個新院長手上還是有點東西,能在資源消耗最少得情況下得到最好的效果。

全部孩子都沒有反抗,因為一天下來沒有人能有反抗的力氣。

我們開始懷念老院長。

當然,這樣的懷念是有代價的。總有天真的人會傻乎乎的以為孩子有不被懲罰的優勢,但當他的屍體在第二天被掛在房簷時,我們意識到老院長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

今天是老院長走了的第六個月,半年了,所有人都已經徹底習慣了這一套規矩,甚至還有一絲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我已經能夠做到每一頓只吃一半的飯量便能夠正常活動了,相信再過不久便有足夠的力氣逃出這裡。

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那天,新院長被殺了。殺了新院長的那個人自稱是來自一個叫做隕離監獄的犯人,來到這裡只不過是為了逃避追捕。

所有人都很感激他救了我們,到追捕他的人來了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在為他開脫。

但我們沒有想到,東郭先生救了狼,狼卻要把東郭先生吃掉,只不過這次沒有獵人來拯救東郭先生。

我們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我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從我身邊離去。原本一百來人的隊伍縮減為只有三十幾人的殘兵。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人開始教授我們戰鬥技巧,並且稱自己為院長。

但我清楚的記得,當時老院長已經走了大概一年了。

我們每天學習,訓練,偶爾組隊出去狩獵給那個人加加餐。

狩獵的隊伍也並非沒有損傷,匍匐在草中的屍族偶爾會鑽出來將一個同伴抓走。那時,活下來成為我唯一的一個目標。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記起來當初老院長曾對我們說過,無論如何也要驕傲的活下去。

但現在仔細回想起來,我也是一個將死之人,我不知道我配不配驕傲的活著。

當我們的生活再次發生改變時,我早已記不得老院長走了多久,我甚至連老院長這個人是否存在於自己心中都不知道。

原本的孤兒院已經不是孤兒院。戰爭過後的人們總會默契的將戰爭的遺孤送到這來,孤兒院成了一個不屬於任何勢力所管轄的地方,孤兒院已然成為一個獨立的陣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的同伴不是增多了,而是與我們境遇相同的人彙集了。

萬事開頭難,但當你經歷了一次巨大的打擊之後任何事在你面前都是小波折。

那個名為院長的人把我們第一批最後的二十多個人聚集在一起,只有十個人能活著出去。

起初一天我們並沒有下手,因為我們覺得我們二十多個人不必懼怕他。但我們錯了,我們連他設定的一道禁制都打不開。

第一條命死在第三天,在沒有食物和水的情況下我們竭盡所能地活下去。但我們很快發現他只打算讓十個人活下來,在沒有食物和水以及長時間沒有睡覺的高壓狀態下,第一個瘋了的人出現了。

大家合力把他制服,但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