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分鐘,我嘆氣:“完了完了,一年大學讀傻了,詩詞基本上都還書本了。這個——”把紙塞給蔡智勳,我頗為不好意思,“你說的沒錯,才貌雙修的女子都存在史書中,現代多的是我等無才亦無貌的人。”
“什麼?”阿達拿過去看,皺眉,“丫丫,你多久沒練書法了,寫字水平有所退步哦。”
其餘幾個人全湊上去看紙上剛剛草就的詩詞。
採桑子
千杯萬觴心痛憂,醒也無奈,醉也無奈,夢聞夜曲何時休。
人生短短几個秋,聚也茫然,散也茫然,韶華去斷無人留。
舍長總算拎著六份蓋澆飯上來了,我連忙跑上前,特殷勤地接過來挑出我的魚香茄子蓋澆飯,掰開一次性筷子開吃。晚上急著給阿達送飯,我自己飯就用一個麵包打發的,現在已經飢腸轆轆。
“丫丫,你這樣的叫詩詞全還給書本了,我這樣的豈不是從來就沒學過詩?”舍長從紙上收回眼睛嘆氣。
“反正你連四大名著都沒讀過一本,沒學過詩也正常。”老四毫不留情地揭他的老底,笑著問我,“練過幾年龐中華?”
我搖搖頭,亂寫的,沒專門練過。
伸手拍拍蔡智勳的肩,我下逐客令:“詞寫完了,你可以到邊上待著去了,我要繼續打牌。”
他微怔,笑笑,把牌重新塞給我,俏皮地來了句,幸不辱使命,已經打到K了。
舍長邊吃飯邊在網上看新聞,不時發表評論。
“二十五歲碩士網上徵婚欲嫁富婆,稱此舉可令其直接發展事業。”舍長一面念新聞一面感慨,“幹得好不如嫁得好,明兒我也找個有錢人把自己賣了。起碼少奮鬥二十年。”
我大笑,難怪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
其他人則嘲笑,就你,賣的出去才怪!
“丫丫,你是女的,你說說看,是不是贊同幹得好不如嫁得好?”
“當然。”我笑著挑挑眉,“嫁得好的可比干得好難多了。”
在場的男生集體嘆氣,不約而同道,這年頭好男人多的是,只不過你沒仔細看,比方我,就是個很不錯的人。
我笑的倒在床上,罵道,難怪人家說,自戀是男人的通病。
“阿達,把你筆記本借我,我跟耿老大玩會兒CS。靠,你們宿舍的規矩,‘堅決不關閉隊友傷害’的規矩有沒有破啊。”蔡智勳百無聊賴,開始不準舍長再看新聞。
“你借三兒的吧,我的可能染毒了,開機速度叫人崩潰。”
我安靜地出牌,沒有挑破他電腦開機用不了十秒鐘的事實。
“丫丫,你們幾號考完?回來記得給我帶點土特產。”老三出了牌,怪叫,“靠,你倆是不是作弊啊,怎麼老是我們打不過去。”
“別亂講話,我們可是清白的。”我得意洋洋地手點著小凳,“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們作弊的?我還沒放假呢,你就惦記著特產。鬼個特產啊,你一走出去在哪條街上買的不是特產。你呢,要不要給我帶點山西的老陳醋回來,回頭我們宿舍煮餃子蘸著吃。”
“行,要不要再叫我背一袋煤給你?”
我笑著擺手,算了算了,小煤爐一燒,舍管會以為我們違規用電引發火災了。
“我給你們帶榴蓮要不要?”蔡智勳笑著推舍長,“至於你呢,耿老大。我要求也不高,隨便牽兩隻丹頂鶴麋鹿什麼的回來就行。”
舍長冷哼一聲,涼涼道:“行噯,我帶一隻丹頂鶴來,咱們樓友變牢友;我牽一頭麋鹿走,咱們黃泉路上結伴走。”
過了兩天,有個陌生號碼打電話給我。蔡智勳自報家門後約稿,能否幫他同學再寫一篇詩詞?我背書背的心煩氣躁,沒好氣回道,太忙,考試,大腦空空如也,寫不出來。
“請你吃飯,會不會激發一點靈感?”他倒並沒有因為我的冷淡而表現出不滿。
“靈感已死,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另尋出路吧。”
“那我請你吃飯,以感謝你的傾力相助。”
“謝啦,心領了。”我盯著手裡寫名詞解釋的小卡片默背,“不必破費,你已經請我吃過蓋澆飯了。”
“那不同,那是見者有份,我想特別感謝一下你,一盤蓋澆飯哪能表達我內心的感激。”
我翻了一頁繼續默唸,淡淡道,一分貨一分價,我的水平,也就值一盤蓋澆飯而已。
老三上學期寒假回家特意給他媽媽帶了特產桂花鴨,可惜三娘開啟一聞,眉頭皺成川字,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