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的臉貼在滾燙 的土壤上,又一陣突如其來的頭暈目眩,她閉上了 眼睛。
醒來的時候,感覺很安靜。四周的陌生環境映 入湛明瀾的眼眸,她起身的同時,房間的門被打 開,一個穿著紅色T恤和咖啡色綢褲,趿著拖鞋的 農婦提著一把水壺走進來,見她醒來,立刻拿起桌 子上的碗,幫她倒了水,遞給她。
湛明瀾頭痛欲裂,唇乾得不行,卻沒第一時間 接過水,開口:“我老公呢?”
說完才意識到對方聽不懂她的中國話。
誰知那農婦很機靈,猜出她問的是什麼,指了 指門外,說了一串的越南話。
湛明瀾立刻站起來,拖著沉重疲憊的身子往外 走,農婦就跟在她後面,繼續用越南話解釋著什 麼。
門外的一間簡陋的大屋子,只亮了一盞燈,燈 光昏暗,天花板上的吊扇轉個不停,滿室的草藥 味。
湛明瀾看見封慎正躺在地上,邊上有個面板黝 黑的中年男人正拿著針往他手臂上扎。
“你們對他做什麼?”她本能地提聲。
那個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聞言抬頭,朝她笑了 笑,表情和藹友善,然後有條不紊地用越南話解釋 了一串,當然湛明瀾半個字都聽不懂,但她會察言 觀色,從他們的表情和語言中得出一個結論,他們 應該是好人。
她快步過去,蹲下來,伸手在封慎的鼻尖下探 了探,幸好,那氣息比之前要強而穩,再摸摸他的 手掌,也不如之前那麼冰涼。
他依舊閉著眼睛,面色發青,眉目沉毅,像是 睡著了一般。
她緊緊握著他的手,靜靜地看著中年男人施 針,一根又一根地落在他的身上,包括手臂內外 側,脖頸,胸膛等各處。
邊上的農婦將水端過來,湛明瀾說了聲謝謝, 騰出一手接過後喝了下去,那水甜甜的,潤在喉頭 非常舒服。
中年男人施針完後,起身走到一個櫃子前,打 開櫃門,取出一大包藥來,挑挑揀揀後,用剪子將 幾個膠囊剪破,將藥粉倒在水裡,用筷子舀了舀後 端過來,示意湛明瀾將這碗藥水給封慎喂下去。
湛明瀾接過藥水,自己喝了一口,然後低頭用 唇哺餵給封慎。一口又一口,她喂得很細緻,確保 他真的將藥水喝下去。
期間,中年男人和那農婦就用越南話交流,雖 然湛明瀾聽不懂,但看他們的互動,猜測他們應該 是夫妻,又觀察到這房子角落裡疊著不少藥材,猜 測這個越南男人可能是這偏僻地方的一名從醫者, 想到這裡,心稍微安了一些。
她看著封慎,時不時伸手去探他的額頭,輕聲 叫著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儘快醒過來。
又過了近一個鐘頭,封慎才睜開眼睛,看見湛 明瀾的時候,低聲叫了她一聲,湛明瀾立刻湊過 去,熱淚盈眶,輕聲說:“我在這裡,你有沒有哪 裡不舒服?快告訴他們。”
封慎這才注意到身邊的這對男女,用越南話和 他們說了什麼,他們聽了後看了一眼湛明瀾,笑著 點點頭。
封慎的體力消耗太大,又中了毒,毒氣尚存於 體內,他醒了一會後再次沉沉睡去,湛明瀾見狀又 緊張起來,邊上的農婦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越南話 安撫她,意思似乎是讓她不要擔心。
傍晚的時候,農婦端來了食物,一碗白米飯, 一盤清蒸魚,一碟生菜,還配有醬汁,很是熱情地 遞給湛明瀾。
湛明瀾沒有多大的胃口,但為了儲存體力還是 多少吃了一點。不得不說,在熱騰騰的食物嚥下去 的同時,她感受到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
正吃著,敲門聲響起,農婦去開門,走進來一 個戴著斗笠的女人,摘下斗笠後,湛明瀾認出她就 是白天向他們伸出援手的另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顯 然比較年輕,面板白淨,身材曼妙,她笑著走過 來,看到湛明瀾的時候,點了點頭,湛明瀾也友好 地笑了笑。
然後那一男兩女就圍著圓桌子吃飯,說說笑 笑,兩個女人都和那越南男人互動親密,一個幫他 點菸,一個拿毛巾幫他擦臉。
湛明瀾心裡隱約有些清楚他們的關係,這兩個 女人八成都是他的老婆。
用完飯,湛明瀾繼續守著封慎,過了近一個小 時,他又睜開了眼睛。
湛明瀾立刻問他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 不舒服,他搖了搖頭,輕聲說沒事,別擔心。
他的面色沒有之前那麼難看了,身體也逐漸回 溫,呼吸平穩。
湛明瀾喂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