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班桌上的一隻木質相框,裡面是一張她和湛弘昌的旅遊照。她拿起來,用手指輕撫相框的玻璃,認真地看著丈夫的眉眼。
“弘昌,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失敗的母親?博俊的性子越來越偏執,他做了錯事還不覺得自己是錯的……我真的很難受。這幾天我一直在怪自己,自己對博俊和明瀾的關心太少了,錯過了他們太多的成長片段,明瀾第一次來例假,博俊剛長鬍子那會,我都記不得了……”
“只想著賺錢,給他們更好的物質生活,想等退休以後再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作為補償,現在才知道一切都遲了。”
“還有他們的大哥。”殷虹的聲音一點點輕下去,眯了眯,“我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他做了太多傷害瀾瀾他們夫妻的事,但是我還是不忍心,他為啟銘付出很多,你走的那段時間,家裡,公司,全部的擔子都落在他肩膀上,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撐不下去了……以及,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我當他是自己的孩子一樣,以他為驕傲,十足地信任他……現在該怎麼辦呢?”
“他們三個,我一個都沒有照顧好。”殷虹吸了吸鼻子,熱淚湧出眼眶,滴滴答答地落在玻璃上,“弘昌,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
碧落黃泉,她再也聽不到他溫柔的安撫,也聽不到他半句話。
四年後。
湛明瀾給孩子洗完了澡,拉著他的小手走進房間,看見封慎正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撐著額角,安靜地打著盹。
“爸爸累得睡了,我們不要打擾他,媽媽帶你出去玩。”湛明瀾輕聲說。
昨夜陰雨連綿,封慎的腿痛復發,照例為了不妨礙她的睡眠,一晚上都坐在沙發上,直到清晨才躺回床上,沒睡多少工夫,兒子緒緒醒了,鬧著要和爸爸玩,封慎只好撐起身子,勉強剋制住睏意,抱著緒緒玩到近中午,緒緒玩出了一身臭汗,湛明瀾帶他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他又咯咯地笑,喊著要爸爸,她拉著他進來一看,爸爸在打盹。
“嗯,那不打擾爸爸了。”緒緒點頭。
湛明瀾走過去,拾起掉在地毯上的羊毛薄毯,蓋在封慎的腿上,轉身點了一根淡淡的香放在角落裡,拉上窗幔後帶著緒緒離開,帶上門。
“爸爸的腿腿是不是很疼?”緒緒問。
“嗯,每到下雨天爸爸的腿就會很疼,所以你要乖乖的,不要總爬到他腿上要他抱,要用手幫他揉揉膝蓋。”
“嗯。”緒緒雖然平時很調皮,但如果語重心長地和他說道理,他一定會聽。
就如同最初的時候,他會好奇地問,為什麼爸爸走路的樣子和別人不一樣呢,湛明瀾對他說,因為爸爸的腿受過傷,還未痊癒,所以走路比較慢,我們要耐心一點,陪他慢慢走。
此後,緒緒走路就不那麼急了,拉著爸爸的大手,慢慢地走。
封慎這個盹打了很久,直到晚飯時分才睜開眼睛,剛睜開,便看見門縫透出一道光,一個圓圓的腦袋探進來,轉著葡萄大的眼睛,小手按在門上,咯咯地笑:“爸爸醒了。”
封慎拍了拍腿,緒緒立刻敞開手臂,歡脫地跑過去,往他的懷裡鑽,湛明瀾繫著圍裙進來,見狀無奈地輕斥:“又不乖,說了別總爬到爸爸腿上去。”
“沒事。”封慎穩穩地接住了兒子,按在自己的腿上,揉了揉他的腦袋。
“爸爸的腿還痛嗎?”緒緒的腦袋往他寬敞的懷裡蹭,奶聲奶氣的。
“早不痛了。”
“那吃完飯可以和我去玩球?”
“當然可以。”
湛明瀾搖頭,嘆了嘆氣:“剛下過雨,地上那麼滑,別出去玩球了。”
緒緒垂下眼睛,扁了扁嘴巴,十足的不高興:“可是我已經好幾天沒出去玩球了!”
“沒事,待會爸爸陪你在院子裡玩,拿一塊大的防滑墊就行。”封慎順著緒緒油亮亮的黑髮,清雋的眉目中透著淡淡的寵溺。
“嗯!”緒緒聞言,眼睛亮了亮,握了握小拳頭,他就知道爸爸最疼他了!
“你呀。”湛明瀾走過去,笑道,“別總那麼寵他,寵壞就完了。”
“不會。”封慎起身,一把抱起胖嘟嘟的緒緒,“我兒子那麼懂事,又那麼聰明,怎麼會輕易被我寵壞?”
緒緒的小手臂摟住封慎的脖子,嗷嗷地叫了兩聲。
晚飯後,封慎依約帶著緒緒在院子裡玩球,緒緒追逐著球跑來又跑去,玩到氣喘吁吁才肯停下來,封慎彎腰,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額頭,然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