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髮間,她眯了眯眼睛,慢慢地閉上,安靜地將腦袋貼在他胸膛,那裡強有力的跳動昭示著一種源源不斷的力量。
“我擔心你,才會緊張。”湛明瀾說,“真的,我很擔心你。”
“你希望我不要做那些?”
湛明瀾沉默,心知肚明,對此,她沒有資格要求封慎。他已經為她讓步太多了,他給她了平靜,快樂的生活,以及永遠的依靠,她不該再幹涉他任何的決定。
良久,他低下頭,深埋在她髮間,嗅著屬於她的味道,平靜道:“瀾瀾,我也不想再讓你提心吊膽,但是,”他鬆開按在她腰間的手,掰正她的肩膀,逼著她看他的眼睛,“我做不到。”
暮色的院子裡,樹葉婆娑,點點溼意從葉子上滑落,尖棘這個地方,每每下雨後,細細長長的蚯蚓從泥土中冒出來,走路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黏到鞋子底下,前幾次她回屋,封慎幫她鞋底下的蚯蚓撥下來,在她不沒注意的時候放在她面前,她嚇得尖叫起來……
她已經喜歡上尖棘這個地方,喜歡這裡熱乎乎的泥土,喜歡她的蔬菜園子,喜歡這裡的太陽,金燦燦的讓人不敢直視……
“那麼,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陪著你。”她說。
過了一週,莫俠按時前來,照例單獨和封慎談了很久。出房間後,湛明瀾對他們談的內容沒過問半個字,只是問了莫俠一些其他的。
“你媽媽看了你寫的信後,心情和精神都好了很多,也不再追問我你們到底在哪裡,為什麼還不會來,說起來,她真的挺善解人意的。”莫俠停了停後說,“不過她好像也隱隱開始懷疑,你們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湛明瀾點了點頭。
“反正,她知道你沒事後一顆心就落下了,你在信裡也答應她處理好事情後會回去的,她就安心地等你。”
“謝謝你。”湛明瀾說。
莫俠突然笑了:“對了,你怎麼不問我們在房間裡密謀什麼呢?”
湛明瀾也跟著笑了:“我好像也沒什麼興趣知道。”
莫俠緩緩收斂了笑容,認真地說:“總之不會是壞事。明瀾,他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擔心,僅此而已。”
“我知道。”她想了想說,“其實他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援,只是怕他的身體吃不消。你也知道,他的腿傷沒好,每逢陰雨天就痛得厲害,痛起來也沒藥可治,只能忍過去,我看著挺難受的。”
“慢慢來吧,只要有信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莫俠往外走,環顧四周,看到角落裡溫馨的小設定,笑說,“對了,你們倒挺會過日子的,這樣的小地方,能找到樂子,要換做是我,待個兩三天沒問題,超過一星期肯定抓狂。”
“其實這裡挺好的。”湛明瀾說,“一年四季都冷不到哪裡去,一個月最多下兩三次雨,其他日子都是大太陽,曬在身上特別舒服。”
“你很喜歡這裡?”莫俠轉過頭來,問她。
湛明瀾將掛下來的頭髮撥到而後,點了點頭:“嗯,很喜歡。”
莫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然後收回了目光,說:“再好也不是自己的故鄉,你現在對這裡還處於新鮮期,所以不覺得無聊,真要你待一輩子,你的感受慢慢地又會不一樣了。”
湛明瀾垂下眼眸,片刻後說:“也對。”
這天晚上,湛明瀾輾轉難眠,過了很久才迷迷糊糊進入夢境,胡亂做了兩個噩夢後被嚇出一身冷汗,睜開眼睛時呼吸略微急促,本能地伸手去摸左邊,卻是空的,她立刻起身,捻了壁燈的開關,待看見封慎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時才放下心來。
他穿了長衣長褲,很安靜地坐在那裡,修長如玉的手擦亮一根火柴,映得他的一雙眼睛和外頭的月光一般亮,然後湊向自己的臉,正要點燃唇上的煙,看見起身的湛明瀾,只好作罷,滅了火,摘下煙。
“你說實話,是不是總是趁我睡著了偷偷抽菸?”湛明瀾雙手抱膝,微微鼓起腮幫子,做氣惱狀。
“真沒有。”他苦笑地搖頭,“這是第一次,就被你逮到了。”
湛明瀾跳下床,走到他身邊,一手擱在他的肩膀上,柔聲問:“怎麼睡不著?是不是傷口又痛了?”
“沒有,別擔心,只是突然醒了,覺得外頭的月色不錯。”封慎點了點外頭的夜色,“就坐過來欣賞一下。”
湛明瀾拿過一塊珊瑚絨薄毯,穩妥地蓋在他的身上。
“彆著涼了。”
“對了。”他手裡還把玩著那根菸,想了想說,“為什麼不問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