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知道剛剛又哭過了。我朝她笑笑,她沒有表情的點點頭。坐到位置上的時候我想到她看見這麼多零食一定會很高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她手裡卻攥緊兩包話梅“哇”的哭了起來。
從那天開始,張鈴就徹底的變了。對誰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我也很少見她說話了,即使她有事情和我說,也只是把要說的事寫在小紙條上,我們來來回回的傳遞。我把這些紙條收集起來,帶回家像寶貝一樣的收集起來,放在床下面的小盒子裡。有時候晚上做夢的時候都能夢見她在開滿向日葵的花園裡和以前一樣微笑,朝我揮著手……
羅耀千倒在這段平靜的日子做了一件讓我們刮目相看的事情。在劉老師的數學課上他居然睡著了,而且還一聲長一聲短的打起了呼嚕,教室裡頓時笑成一片,鬧開了鍋。劉老師氣憤的走過去拿教鞭啪啪啪的打在他身上,他驀的站起來,雙手握拳兩眼圓睜,大喝一聲,嚇得劉老師丟了教鞭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回神過來的羅耀千自己也嚇得“啊”了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
天氣漸漸的熱了。小縣城裡也有了些女孩穿上單色的碎花裙子羞澀的走在大街上。偶爾也有些燙了頭髮的中年婦女挺著大胸脯露出脖子附近一大塊白生生的肉招搖路人的眼光。我想要一雙六塊錢的泡沫涼鞋,媽媽總不買給我,她怕我偷偷的跑到家附近的公園裡游泳。因為那個大湖裡每年都多多少少的淹死十來個人吧。
五一剛過,太陽就火辣辣的熱了。四川的太陽不到六月分是不肯輕易的露臉的。躲在灰暗的雲層裡讓空氣升溫,以至於氣候潮潤空氣卻悶熱得很。
學校已經開始午休制度了,把下午兩點上課的時間推遲到了三點。這讓我們很高興,我總能在中午母親睡著後悄悄的跑出來,和王落揚、陳偉、許雲、廖封他們一起去廠外的青麻地裡逮一種叫“鐵牛”的昆蟲。
他們膽子大,敢鑽進青麻地裡抓那些大點的“鐵牛”。我卻害怕蟄伏在麻葉子上花花綠綠的麻蟲,讓它們輕輕一碰,頓時又麻又癢,不敢抓碰。不一會兒就出現一條紅紅的粗印子,有若被火棍子燙過。
陳偉站在麻葉地裡大呼小叫起來:“快看快看。”
我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陳偉指著一片麻葉讓我們看。幾顆小腦袋湊過去“轟”的大笑起來。原來是一隻肥胖的母鐵牛和一隻瘦弱的公鐵牛屁股對著屁股,陳偉用手指捏住母鐵牛,它們開始掙扎並且嘰嘰叫喚,卻怎麼也沒能分開。
我們笑的原因是隱約的覺得這兩隻鐵牛所做的事情似乎只有大人們才會做,而且神神秘秘又那麼怕我們知道。而這兩個大膽的傢伙卻在光天化日下而且不躲著我們。大夥退出青麻地,一邊數在玻璃瓶子裡爬動的鐵牛,一邊研究應該給剛剛的行為冠稱上什麼名字。研究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自然也就算了。
偷偷的溜回床上。閉上眼睛等母親來叫,卻又不小心睡著了。直到被母親推坐起來,還只能傻傻的看著牆,不想動不想讀書不想做任何事,母親一邊拿侵過冷水的毛巾擦我的臉,一邊說清醒了就好了清醒了就好了。
我還是禁不住誘惑,在一個週末的下午讓稍大我們一點的一群孩子帶著去游泳了。揚東和賀耀是他們的頭,他們都很強壯,一般不屑同我們玩。他們笑我們什麼也不懂,只有在顯耀他們能用一隻手掌劈爛兩塊重疊在一起的瓦片的時候,才會命令我們到他們的基地水塔集合。
公園要收門票,我們能找出十條不需要給錢的小路進去。一到湖邊,大點的孩子“撲通撲通”全下水了。我們在岸邊急得直跳:“下面水深不深啊?能不能淹完我們呀?”
他們一個個把猛子扎得深深的,水花能濺進我們心裡。我們七八個小點的孩子脫了鞋子試試水,誰也不敢下去。陳偉說:“走吧,他們不會理我們的,我知道下面有個小池塘,應該淹不完我們。”
我們恨恨的看了揚東他們一眼,把鞋子都提手裡,跟著陳偉走成一排。他說的那個小池塘就在大湖的下面,雖然只有兩間小屋子大,卻也是公園裡流淌下來的水,而且水剛好到我們的胸口。
大家脫得光光地跳了下去,他們捧起水互相潑人,我笑著躲來躲去,大叫:“別把我頭髮弄溼啦,回去媽媽知道了就完蛋了!”可是還是很快溼掉了,索性和他們鬧在了一塊。
天忽然下雨了,住在廠外的幾個小男孩也來了,打消了我們回家的念頭。大家撅著光屁股把褲子藏在了雨水淋不到地方。和廠外住的幾個本來就熟識的小孩鬧成一片。粗大的雨點打在身上好疼,我們憋住氣沉在水底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