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眸。
那雙眼裡,他看不到一絲半點的感情,有的只是冷,那猶如北極冰川一般的寒涼,同時亦如地獄幽泉一般的森冷。
蜜色的唇瓣蠕動了片刻,褐色的眸子閃過一抹晦澀,“他對你很重要?”
“呵,你他麼的廢話,他不重要,你早已是一具死屍了!”
若當初不是看到他身上的吊墜,她救都不會救他。
這句話相對於冷斯而言,很傷人,因為此刻,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他那顆冷硬如鐵的心在痛,在窒息。
那段記憶對他來說,是永遠都不願回想的噩夢,在他二十幾年的人生裡,呈鋪在眼前的,除了一片血腥之外,別無其他。
失憶後的那段記憶,是他人生中最絢爛的夢,是她點綴了那場夢,在那種美夢裡,她是他唯一想要珍藏的。
情不知何時起,等到發現時,不知不覺已經入心入骨。
深吸了一口氣,他褐色的眸子正視她慍怒的面容,艱澀吐道:“他很好!”
這句話是當初那個人要他帶給她的。
啪——
一個巴掌甩下,毫不留情,金玉葉碧眸猶如一隻發了狂的野獸,兇狠而冷殘,“少他麼的忽悠我,說,他在哪兒?”
冷斯腦袋被她扇向一邊,他舌尖舔了舔唇角的鹹腥血跡,褐色的眸子複雜地看著她。
“葉……子,他希望你好好的,他讓我帶話給你,只是想向你報個平安,並沒有讓你去找他,我相信,時候到了,他會回來見你!”
就算拼了這條命,他也會讓他回來,因為,他亦是希望她好好的。
當然,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有點拗口,同時,也是第一次說這麼多話。
透著外國口音的中文,以往他的聲音都是生硬冷寒,不帶任何情緒,這一次,卻難得的,帶著一絲決然,一是隱匿在話語間的深情無悔。
只不過,此時的金玉葉沒有去在意。
金玉葉碧色的眸子變化莫測,聯想到倪星愷說他被不明人士追殺,她沒再繼續逼迫下去,儘管相處時間不算長,不過她也明白,只要他不想說的,殺了他也撬不開他的嘴。
只要查到是何人追殺他,她想知道的,必然能知道。
“你怎麼會跟在曾漓陽身邊?”
坐在吧檯前,金玉葉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悠閒地品著,出口問另一件她所關心的事兒。
此時,她身上上那股戾氣已然收起,變得無害而愜意,就像一隻蟄伏的獵豹,慵懶優雅。
冷斯從掛衣架上取了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這種事以前跟在她身邊時,經常做,不過,那時候心裡總是存在著一絲彆扭。
如今時隔一年多,才發現,他是多麼想念那段時光,就算是被她的毒舌損,也是一種幸福官路紅顏。
金玉葉瞥了外套一眼,微扯了下唇,“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救過我,後來就留在他身邊!”
“嗤,你還真歹命,次次被人救!”
冷斯抿了抿唇,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話,“你呢?你這時候應該在學校才對!”
金玉葉轉動著酒杯,瞧著他的眼神透著一股邪氣一絲試探,“如果我們打起來,你是護他還是幫我?”
“幫你!”
“幫你”兩個字好似沒經過大腦,便已經出口。
金玉葉直視著他的眼睛,衡量著這兩個字的可信度,入目的是一雙坦然無波的褐色眼球,眼底似乎還摻雜著她看不懂的東西。
沒去深究,金玉葉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出去!”
冷斯靜默了半響,最後不發一語地走了出去,走到門口之際,他轉身,眼底閃過一絲掙扎,最終心裡的那份情戰勝了某些東西,沉沉地開口道:
“他一向謹慎刁鑽,且手段狠辣,你當心些,另外,他脖子上的吊墜,也許就是你想要的東西。”
他不笨,如今正在軍校讀書的她,突然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在曾漓陽身邊,除了任務,他想不出其他理由。
要說殺他,以她的身手和詭異莫測的毒藥,想必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可她遲遲沒有動手,也只有曾漓陽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所以她才與之周旋著。
他跟在曾漓陽身邊將近一年,雖說沒有得到他全部信任,但他知道的事,亦是不少,至於吊墜,還是他無意中發現的,以他的戒備心,根本就不可能告訴他這個。
“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