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矛盾,會讓人迷失其中。若不是這樣,這世上也不會有所謂被愛情傷到的人了。你已經讓穆蕭聲傷過一次了,我不希望再傷你一次。”
“你覺得那會是一種傷害嗎?如果你跟我分了手,過了一段時間我從別人那裡聽說了,你已經不在這個世上的訊息,你覺得我會怎麼想。我怎麼可能再安然地活下去,我大概這一輩子都會生活在內疚和自責裡吧。”
段輕寒用力呼吸了幾口清晨新鮮的空氣:“或許我總是太想當然了,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傷害到了別人。我這一生最愛的兩個女人,一個已經被我傷到了,另一個是你,我不希望再傷害你了。”
藍希音的臉色微微一變,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段輕寒就主動解釋道:“別誤會,那個人是我媽。”
藍希音突然想起倪喆說過的話,段輕寒的媽媽是他父親的親人,從來沒有被娶進門過。她和段輕寒在一起這麼久了,也沒有見他帶自己去見過她。段輕寒看起來並不像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不是那種會為了榮華富貴拋棄自己生母的人。如果這麼說的話,他媽媽……
段輕寒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直接說道:“我媽已經過世了。在我十五歲那年,我去醫院裡探望她,她拉著我的手說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後,就過世了。我總在想,她臨死前到底說了點什麼,可是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猜透。”
“你媽媽她,她沒跟你住在一起,是不是?”
“嗯,小的時候我們是在一起的。不過後來我父親把我帶走了。那時候我還很小,大約三四歲的樣子,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只記得家裡當時來了不少人,媽媽和他們又吵又鬧的,但最終我還是被帶走了。我在想或許因為我是個男孩子,所以我爸爸才會要我,若我是個女兒的話,他或許根本不會承認這世上有我的存在。”
“那,那你恨他嗎?我是說,你的父親。”
“恨?”段輕寒扭頭望著藍希音,“確實曾經恨過,特別是我媽剛去世的那段時間,我真的特別恨他。不過後來時間長了,這種恨就慢慢淡了,對他的感情變得有些複雜。我生病的時候,他表現地確實非常在意我,事實上從小到大,我就一直是家裡最受寵的一個。雖然我是情人生的孩子,但因為最小的緣故,他總是很疼愛我,或許想要補償我缺失的母愛,他對我幾乎有求必應。我想我和他的關係,永遠不可能親密無間,但也不至於反目成仇,似乎永遠就這麼平淡地過去了。”
這番話給了藍希音很大的觸動,聽段輕寒提到親生母親時,似乎有些悲涼,這不由讓她想起了顧琳琳和她的那個孩子。似乎是很相似的故事,只是一個結局是好的,一個卻是以死亡收場。
“輕寒,你那時候那麼想要找到顧琳琳,是不是因為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確實有一些影響。我總在想,如果當時我二哥的媽也心狠一點,說不定我早就死了。不管是我進段家前還是進段家後,她都有大把的機會弄死我。我那時候還那麼小,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有時候想到這裡,我覺得自己似乎還應該感謝她,容忍我這個情敵的孩子一直在眼皮子底下這麼多年,甚至還把我養大成人了。這麼說起來,我喊她一聲媽,其實也不為過。”
藍希音想到那個盛氣凌人的段家老太太,想到她曾對自己說過的那些刺耳的話,也想到她為了一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強出頭,為了他的婚姻操心的事實。這麼說起來,人其實都是有兩面性的。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絕對的好人。好與壞似乎取決於看待他們的人和他們是什麼樣的關係。
在這個清晨,坐在這荒無人煙只剩水波淼淼的河邊,藍希音覺得自己突然明白了許多,也看了解段輕寒這個人了。
她突然忍不住向他伸出手來,笑著道:“拿來吧。”
“什麼?”
“你一直想要給我的東西啊。”
“是說求婚戒指嗎?真的想好了,準備要回去了嗎?”
“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啊,你不打算還給我嗎?”
段輕寒難得見藍希音耍無賴,覺得挺有意思,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將她好好的一頭長髮揉得一團亂。然後他將魚杆放到了一旁的支架上,站起身來從口袋裡摸出了那枚戒指,一面吻著藍希音的唇,一面將戒指戴到了藍希音左手的中指上,並且輕聲說道:“好了,既然戴上去了,就不可以再拿下來了,知道嗎?”
“嗯,如果拿下來會怎麼樣?”
“拿你去餵魚!”
“輕寒,魚杆好像在動哎,有魚上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