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孤松不解:“聖上之意?”
墨羽道:“等若兒生產。”
易孤鬆了然,退下。
張氏餘孽交由藍玉全權處理,為了履行兮若當初和牟刺的約定,非但簽署了互不侵犯條約,且牟刺將自己的胞妹嫁往中原,藍玉受封為御弟,代墨羽娶了牟刺之妹。
兮若腹中的胎兒如逐陽一般遲了好些日子不見動靜,錦槐很緊張,兮若卻只是笑,她說腹中的孩子再等,等什麼卻不肯直說。
十月十八,氣溫就如同她當初下首陽山那樣反常,居然早早的落了雪,且積存住了,許多人都嘖嘖稱奇,那日一早,兮若推開房門,望著院子裡的雪,潸然淚下,輕嘆:“終於等到了。”
當夜,兮若臨產,卻如往日一般緊閉院門,過了子時,誕下麟兒,墨髮烏瞳,竟有些像墨羽,錦槐抱著孩子給虛脫的兮若看,卻不曾想兮若並不看他一眼,閉著眼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孩子的臉,隨後輕聲道:“趁著無人發現,錦槐,帶他遠走高飛,三年後再回來繼承帝位。”
錦槐愕然出聲:“若兒,你要幹什麼?”
兮若莞爾:“替他爹報仇。”
錦槐顫抖了,聲音已經現出哭腔,“墨羽本是無心,你又何必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
兮若澀然的笑:“我說過,與他不共戴天,何況,他那個連自己的兒子都容不下的男人,會將帝位傳給雪歌的兒子麼?”
錦槐遲疑了半晌,輕聲道:“我會遵從你的意願送他到可靠的地方,可你要等我。”
兮若搖頭:“只有你看著他我才放心,算我求你。”
錦槐還是遲疑,兮若瞬時從床下摸出匕首對著自己的頸子,決然道:“你若不走,我現在就死給你看,你信不信?”
錦槐終究無奈,帶著兮若給他備下的銀票行囊出發,墨羽如今住在宮中,她不進宮,為的便是脫離他的視線,行動方便,她在府外為錦槐佈置好了一切,她說過一直利用著錦槐,會將錦槐留在身邊也是為了這一天。
錦槐很絕望,卻還是咬牙抱著不及多看母親一眼便被拋棄的孩子出了門。
落雪的冬夜,王府格外寂靜,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響,愈發顯得孤寒,錦槐穿得極厚,卻還是不停的顫抖,懷中的孩子嚶嚶的哭著,錦槐低頭道:“你也不想離開她麼?”
說罷淚潸然而下,復又喃喃:“情這東西,為什麼這麼傷人?”
懷中的孩子哭聲似乎大了些,錦槐抱緊了他,貼著他喃喃道:“受她所託,我會傾盡全力,小時候我是姐姐的影子,然後是玉公子的影子,而今,我就是你的影子爹爹。”
出了后角門,兮若說的馬車果然在,車伕瞪著眼等在輜車邊,瞧見錦槐後點頭哈腰的上,繞到車後給錦槐開門,錦槐踩著踏腳登上輜車,還不等坐穩便發現了情況有異,顫聲道:“什麼人。”
話方落,脖子上便被人架了柄軟劍,錦槐止住聲音,暗夜裡看不清對方的摸樣,卻能聽見那人如鬼魅似的聲音,“錦槐,你打算帶著朕的兒子去哪裡?”
錦槐身子一顫,吃驚道:“玉公子?”
隨即覺得不對,復又補了句:“聖上?”
墨羽冷笑:“錦槐,你覺得看過若兒對付張方碧的手段後,朕會毫無防備的縱著她暗自行動麼?”
錦槐將孩子抱的更緊,連連搖頭:“聖上,孩子是玉公子的,也是聖上的親侄兒,求聖上看在……”
墨羽不耐煩的打斷:“他是朕的兒子,是軒轅氏的太子,懂了?”
錦槐不可遏制的顫抖,只是抱緊孩子,不敢忤逆墨羽,只得連連點頭。
劍光一閃,墨羽收了軟劍,在錦槐防備的視線中,墨羽伸手摘下了脖子上的龍紋玉佩戴在了雪歌的兒子脖子上,雪歌將自己的玉佩戴在了他兒子脖子上,他而今算是還了雪歌的。
將玉佩戴好後,從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墨羽竟與錦槐低聲道:“既是若兒的意思,這個孩子便暫由你看管了,不過不是去若兒指定的地方,而是朕指定的地方,懂麼?”
錦槐只想保住懷中的孩子,遂點頭應允。
翌日,墨羽拜託莫夫人照拂產後的兮若,當然,莫夫人照拂著兮若,意味著他不想讓兮若聽見的訊息,是絕不會有一點風聲傳入兮若的耳朵裡的。
十月二十一:墨羽下旨昭告天下,兮若產二皇子,天師推演,二皇子乃真命天子,是以不必經考驗,直立為太子。
兮若產後體虛,休養了一個多月,梅花次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