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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素白的裙襬還有覆眼的白綾,頓住腳步,微微偏頭側耳,聽腳步聲輕柔徐緩,攜一絲藥香來到她眼前,她推門的手還不曾放下,又一陣風過,卷帶著一縷柔滑的髮絲穿過她纖細的手指。

兮若微微仰起頭,輕勾了嘴角,就如他初見她那時的樣子,她讓他看不透,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清醒的時候凜冽的如同當初雪歌運籌帷幄;糊塗的時候又常常一聲聲的喚他做原辰,溫言軟語的同他說:“原辰,我們的孩子很聽話,都不鬧我,我說過要給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這是第一個,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如果這個是兒子,我們下一次就生女兒,如果這個是女兒,我們下一次就生兒子……”

他第一次聽她這樣說,只覺得全身顫抖,不知該如何應她,她笑著,他卻淚潸然。

此時,她站在他眼前笑,他不知她是清醒還是糊塗的,空等許久,她嫣然一笑,輕聲道:“原辰,你可聞見皇宮的頹靡?”

他極輕的應了句:“頹靡?”

她勾唇,“頹靡了這麼多年,變得腐朽,是該清理了。”

他知她是清醒著的,可清醒著的她卻叫他是原辰,轉瞬間心中已是百轉千回,臉上只餘一抹苦笑。

良久,她側耳聆聽,嘴角仍勾著淡淡的笑,聲音清淡,道:“逐陽三歲那年,原辰尋見了一塊雞血玉,我不是很喜歡在身上佩戴那麼多墜物,原辰便將那雞血玉切成小片,嵌在了一個將將磨出雛形的簷鈴上,因嵌著玉片,那簷鈴的聲音自是與旁的不同。”

錦槐先前聽她這段話,只當她又要與他講訴往事,待到聽她後面的幾句才恍然,今夜他懸在簷頭的鈴便是那個嵌著玉片的,他不知該如何接話,抬頭望向隨風輕擺的簷鈴,長久的沉默,待到再轉頭,卻看見她覆眼的白綾慢慢透出血色,錦槐緊張出聲道:“蘊娘,你的眼睛?”

兮若只是嘴角勾著笑,喃喃的,“原辰說喜歡看著我笑,我答應要笑著的,不管我如何自欺,可他到底不在了。”

混著血色的淚滴落,錦槐又開始慌亂,不知是要勸她還是去找尋塵。

牟刺並未出門,倚著門後愁眉緊鎖。

兮若淡淡道:“我沒事,不必擔心。”

錦槐怎肯信她,上前一步靠近兮若,伸手便去觸那白綾,卻被兮若躲避開了,她伸手抓上了他的手腕,偏著頭,寡淡道:“你隨意半束的發,身上的藥香,舉手言談,總讓我不自覺的想起原辰,我知你不是他,卻一遍遍的將你認作他,說明白些,我一直將你當做是原辰的替身,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值得麼?”

從他再次站在她面前,不管她是清醒還是迷糊的時候,一直喚他做原辰,今天終於從她的口中得知她是知他的,五味雜陳,翻攪於胸腹之間,明知她看不見,卻還是極力保持著爾雅的笑——同雪歌相似的笑容,溫柔道:“從十歲後我便習慣當個替身,先前十年,我是姐姐的替身,將她模仿的好,完美到細節,即便是站在思慕著她的男子面前,他們也認不出我並非是真的紀柳柳,我從不知自己人生的目標是什麼,直到遇上了十七公主,我知公主的姻緣可有千百重,唯獨沒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不巴望著公主寂寞時回頭看我一眼,我只希望公主能一生幸福,只要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公主在我便是開心的,可這點願望也難達成的那日,我無法承受,姐姐用忘憂水換我重生,可到底無法忘記公主,爾後混沌了五年半,如今醒來公主還在,這已叫我倍感幸福,只是不忍見公主如此神傷,玉公子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我從未想過會有一日能模仿了他,更未想過他也期望我能將他模仿的好,許在旁人看來,我這個人活得極是窩囊,可這世上千百個人千百種活法,替身又如何,我已當了半輩子替身,那時是做個女子,如今不必塗脂抹粉,蓮步輕移,只要能得公主展顏一笑,我是誰已無所謂,公主安穩了,許多人也便放心了。”

兮若依舊側著頭,從白綾中湧出的淚已陰溼半片前襟,喃喃自語:“這樣不覺得委屈麼——當個影子?”

錦槐伸手拂去眼角的溼潤,展顏而笑,從容道:“公主愛著玉公子,若玉公子能活過來,條件是公主要將自己變作另外一個人,公主面對這樣的條件會如何去選?”

垂了上翹的嘴角,兮若靜水微瀾道:“你若是不覺得吃虧便一直這樣下去吧,但是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永遠不可能再愛上除了原辰外的任何一個人,你該有自己的選擇,別沉溺其中。”

她既然看不見他的落寞,自然也看不見他此刻的淚水橫流,終是忍不住,恣意宣洩了悲傷,聲音卻力持平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