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去,原辰斜身倚靠著門框,抱臂環胸,目光冷冷的將她望著。
她一緊張,嘴中叼著的簪子掉了下去,她的雙手還扣在頸後的發上,條件反射的想要用嘴去追,也才將將俯身,愕然發現眼前多了只瑩白修長的手,那根銀簪子被那隻好看的手攥住,呃,被攥的有點走形——好吧,她坦白,不是一點走形,而是完全沒辦法用了
兮若偏過頭看著站在她身側的原辰,他動作還真快,她都沒聽見聲音,他就到了她身邊,門口到這裡,怎麼也有段距離啊,他還抓住了她不小心掉下的簪子,怎麼辦到的呢?鬆開攏著髮絲的手,任青絲再次滑到臉側,伸手輕拍著因他突然靠近而受了驚嚇亂跳著的心口。
他身上的藥香味真好聞,可是他那張臉,還真難看,至於麼,小肚雞腸的男人,被人懷疑一下能怎麼樣,又不能掉一塊肉,用得著拿那種好像她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的臭臉對著她麼?
她腹誹著他,近來她很是恣意妄為,可還是分得清楚什麼時候能欺負他,什麼時候是萬萬不能摸老虎屁|股的,瞧瞧剛才還蹲在她腳邊的小花就明白了,那隻肉鼓鼓的沒義氣傢伙,逃得比兔子還快,真沒品,虧她時不時將自己碗裡的肉分它一些吃呢,等著她沒肉吃了,一定把它燉了。
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沒懷疑你在我的飯裡下毒,你這麼在意我肚裡的孩子,怎麼可能下藥毒死我呢,嘻嘻,我相信你會是個好爹爹的,真的,嘻嘻,我替寶寶感到幸福。”
為了避免自己在他盛怒中落得個和那根銀簪子一樣的下場,她和小花一樣沒品的端出肚裡的寶寶當擋箭牌。
他聽了她的話,果真不難為她,不置一詞的收了碗,臨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她散在臉邊的青絲,她的臉還是那個粗糙的假面,她戴了那麼久,自然也知道那不是她的本來面目,不過她沒反對戴著那面具。
他會在她睡了後,幫她取下清理一下過於嬌嫩的肌膚,毫無溫度的指尖滑過她的肌膚時,他偶然會感覺到灼熱,隨著劇毒侵體,他的身體一日冷過一日,對外界冷暖的感覺,也一日遲鈍過一日,便是數九寒冬,他也只著單衣,不過是因為他根本就感覺不到冷暖罷了,可是,她會讓他感覺到熱,他曾懷疑那是他的錯覺,她的假面其實不必日日清理,可他這些日子竟是一日不落的給她清理,不過就是為了確定那感覺究竟是不是錯覺。
她的懷疑沒錯,他確是給她飯菜裡摻了東西,是以入夜後,她會睡得特別沉,不過她大概不知,銀簪子並不如傳聞中的好用,他最終確定,那熱不是他的錯覺,可確認後,他還堅持的告訴自己需要更加嚴謹的確認,所以,還會繼續給她清理肌膚,因此她青絲趁著柔白肌膚的樣子,隨著他的指尖夜夜滑過她的臉,愈發鮮明的印進他的腦子裡。
此刻她坐在這裡,青絲也是散開的,他看她那一眼,腦子裡確是她精緻的睡顏,愕然發現自己在想些什麼之後,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寒意,他想自己今晚不會再替她整(www。87book。com)理了,管她那張臉日後變成什麼樣子呢,反正他軒轅氏的血脈健康的生長著就好。
兮若看著他的回眸,那個角度,有陽光落在他臉側,也有一絲落入他眼中,他那原本較之尋常人顏色淺淡了些的眼珠,竟在那一瞬似乎褪變成了銀色的,叫她一驚,腦子裡迅速閃過一個畫面,紫藤花輕輕的蕩著,那雙銀色的眸子在花帳前清冷的她望著……
心一緊,好像被刀子剜了似的痛,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卻無法緩解痛苦,兮若捂緊胸口,吃力的喊了個,“雪……”不及說完,漫天的黑暗向她湧來,她軟塌塌的從繡墩上滑了下去。
原辰出門後,並未走遠,兮若的聲音很小,他卻聽見了,從她口中喊出那個‘雪’字,當真叫他吃了一驚,他先前覺得她大概是對他有些印象的,如今方可確定,她非但對他有些印象,且還隱約記得他的名字,怎麼可能呢
不及想個清楚,他已丟開手中的碗,身不由己的衝回輜車裡,將她抱起,送回床上,往她口中塞了粒護住心脈的藥丸,隨後扯開她的衣襟,看見她胸口至今未痊癒的刀傷,隱隱泛著血色。
她這個傷真叫他始料未及,墨羽命紀柳柳在她胸前刺上的墨色羽毛,他極容易便清除了,可這當初看著並不嚴重的刀傷卻一直存在著,他對它很是莫可奈何。
指尖觸上那豔紅的痕跡,竟分外灼人,他倏地縮回手指,愣愣的盯著她的胸口。
先前被兮若咒著沒義氣的小花也聽見異聲回來了,趁著原辰愣神,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