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驚愕的瞪大眼睛,想也不想脫口道:“你莫不是個懂得讀心之術的妖孽?”
話落便覺失言,用幹鏌塞住小嘴,訕訕的笑。
墨羽眯起了眼,傾身靠近兮若,伸出左手徐緩的探向兮若的下巴。
兮若身子抵在廂壁上,努力將頭向後仰去,嘴角的笑有些凝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探向自己白皙的手指上那枚烏金戒指,陽光從簾窗縫隙間鑽了進來,正落在那戒指浮凸的鉤喙上,折出的光線透出幾分陰冷的邪氣。
直到避無可避,先前被硌傷的下巴上又傳來痛感,兮若才斂了笑,翻翻白眼,冷淡道:“戲耍一介纖纖弱質女流,算什麼好妖孽?”
墨羽沒有反駁兮若的話,反倒愈發的貼近,氣息拂過她細緻的肌膚,勾得她一陣戰慄,半晌,他才陰測測的笑道:“你果真在腹誹本將軍。”
他不是妖孽,他是奸詐小人!
見她瞬間失神,他笑得愈發透出邪氣,左手依舊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右手輕觸她笑著的時候浮現梨渦的嘴角,低聲道:“若是本將軍想知道的事情,別妄想有人能瞞得住,再過一刻時就能見到今天讓你見的人,腦子清楚些,別失了本將軍夫人的顏面,還有,你當清楚一點,在本將軍對手的眼中,本將軍比妖孽更可怕。”
第一卷 初見 第二十四 有仇當報
佛陀以‘眾生平等’的信念度化弟子,奈何世間人多不信佛,得勢者總要端出幾分居高臨下的優越性,識得時務的便自動自發將人劃作三六九等,久而久之,就連世人自己也覺得這便是準則,平等不平等的,不過是句當不得真的笑談。
據說靜修師父大徹大悟了,可是悟了的師父卻從不肯讓兮若存著眾生平等的念頭。
先前年幼懵懂,翻看的宮廷秘辛上載著,但凡是個公主,總有幾分與生俱來的傲然,由此及彼,揣摩著師父這般教她,完全是骨子裡的執念使然,且她自己曾經也是個很受寵愛的公主,即便後來德昭皇帝將她看做是母妃與他人偷情的證據,可這在靜修師父眼中,不過是一個愚蠢的男人被假象矇蔽了理智,那些原本該屬於她的傲然,決不允許被任何詭計打磨去。
直到回京之前,兮若才明白了靜修的用心良苦,儘管當初離京,最後一面德昭皇帝是那麼決絕的斷然,可早晚有一天,他會將她接回去。
在那金碧輝煌的牢籠中,若執著平等的念頭,天真到認為以己之善就能換得他人真心,想必最後連怎麼死得都不清不楚,所以,那麼嚴苛的靜修師父才會縱容她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手抄本禁書,揪根到底,她沒有實踐依據,理論上的東西,可是萬萬不能再落了人後。
兮若縮在一角,視線遊離,前塵舊事匆匆過眼,勾的心思起起伏伏,車廂裡盈著清淡的冷香,咫尺之遙的夫婿,幸與不幸的婚事暫不細細考量,倒是有一點她十分明白,自己成就了德昭帝的念想,既然無關親情,古往今來,但凡是樁生意,總該有來有往!
兀自沉在天馬行空裡,眼前突然一黯,轉目凝眉,對上了墨羽近在咫尺的俊臉,驚得一顫,卻是無處可躲。
他目光冷淡的將她望著,久久,不急不緩的說了句,“到了。”
兮若眨了眨眼,正要琢磨琢磨他是什麼意思,見他起身才發現乘輿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侍從起了輿簾,打眼掃去,正對上總管高興那喜笑眉開的臉,那是兮若從未見過的和善,卻不覺如何驚奇——她是被認定為‘孽種’的公主,當初回宮,也只能走平素容宮女太監出入的旁門左道;而墨羽很不同,走的是承天門不必多說,端看侯著他的排場禮儀,怎會是尋常官吏能享的,當真人比人得死!好在不妄想眾生平等,並不覺得這樣的事情如何難以理解。
只一個閃神,墨羽已先她一步出了乘輿,明明是個武夫出身,卻將優雅從容拿捏得恰到好處,與她印象中的喜怒無常,言語暴戾實在大相徑庭。
無論先前如何,今日她穿著很是雍容,與墨羽同乘,那侯在一邊的小太監嘴臉便與兮若過往常見的十分不同,巴巴的綻著諂媚的笑,捧著金絲楠木的踏腳小心翼翼的安放在了乘輿前,兮若低頭望了一眼,不想一隻手遞了過來,遮了半幅她看著那踏腳的視線,這手上是空無一物的,除去微亂的掌心紋路和虎口處的細繭,可說是完美到無懈可擊,被暗雲紋玄青袖擺一襯,愈發顯出了這手的玉白瑩潤,竟不像一個馳騁沙場的大將軍該有的手。
由手及袖,由袖及臉,春日的暖陽落在他柔和的笑臉上,心頭猛地抽了抽——她又將他看做了玉雪歌,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