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出了些許慼慼然,想了想,從手腕上摘下翠玉手鐲塞到春兒手裡,道:“沒事就好,這個你拿著,今晚也不必在此侯著了,早些去歇了吧。”
春兒無措的推拒著兮若塞過來的手鐲,顫聲道:“公主這是作甚?”
兮若無奈的笑了笑,“旁人身邊的使喚丫頭,但凡做事盡心,總能得了或多或少的賞,奈何我委實落魄,即便念著你的好處,想感激一番,然心有餘而力不足,今日招惹的禍端全因我而起,卻讓你遭了難,這不過是個死物,你拿去換些銀錢,你雖不同我說實話,我卻知你傷的不會太輕,換了錢之後買些藥敷敷,如今也換季了,再添身喜歡的衣裳,女兒家,到了這時,如何好太過寒磣,遭人白眼的。”
春兒覺得自己感動的要哭了,使勁的吸著氣,小聲道:“奴婢知公主真心待奴婢好,不過這鐲子是駙馬贈給公主的,奴婢當真不好收了,公主的心意,奴婢念一輩子。”
兮若站起身子,將手鐲不容推拒的塞進了春兒的懷中,笑道:“墨府到底有多少稀罕物你我不盡知,雖我無甚見識,卻辨得出這隻玉鐲並不稀有,即便給了你,墨羽也是不知的,你收下就好,今日我有些不舒服,想早些歇了,你下去吧。”
春兒戰戰兢兢的攥著兮若塞來的鐲子,自打墨羽在兮若房間過夜之後,三不五時便送來一大堆東西,今天出門前墨羽吩咐過不許她太過素氣,兮若遂從一堆首飾中挑揀出幾件,全是最不起眼的,算做她跟墨羽妥協了,不過來伺候兮若的婆子見了這些,一個個呲牙咧嘴,表示很無奈!
對於春兒來說,這總歸是格外的賞賜,雖兮若說它不值錢,可墨羽賞得豈會差了,緊緊的攥著,一瘸一拐的退下了。
在平日裡紀柳柳過來送毒的時辰,兮若沒等到那娉婷的身影,不免又憶起白天詭異情景,也不知是過了時辰毒性發作還是心生惶恐,身子冰冷顫抖,蜷在架床上,裹著冬被還是不暖和,臉色漸漸青白,能清楚的聽見自己牙齒碰牙齒磕出的均勻聲響,案上燃了半截白燭,被虛掩著窗欞吹進來的風捲得搖曳,時明時暗,鬼火一般駭人。
輾轉了許久,思緒漸漸混沌,分辨不清自己是睡了還是醒著,朦朧間觸到一處溫暖,立刻貼了上去。
似誰的手指溫柔輕撫她肩頭羽梢,沿肩緩緩向上,順著頸側的脈搏一直移到她泛寒的臉頰,再然後是她的眉眼,好像含著一絲憐惜將她寵著,如此的溫柔,和雪歌的笑一般令人舒服,可即便不很清醒,兮若也知這絕不是雪歌,雪歌的手是冰的,像真正的雪妖一樣的冰冷。
即便知這手的主人不是雪歌,卻難以遏制那如野草一般在心底瘋長著的幻想,執念逼著兮若想要個明白,竟微微喚回了些遊移的意志,她知自己已是醒來了,微微掀了沉重的眼皮,尚不及看清手指的主人,先前撫著她眉梢的手突然覆了過來。
才從無邊的暗色中掙脫出來,又撞進另一片黑,條件反射的想抬手掃開眼前的障礙,不想一隻溫暖的手將她將將抬高的手緊緊攥住,兮若愣了愣,不必看也明白這人不是雪歌——雪歌的手指上沒有任何東西。
失望比方才無邊的暗色更叫人頹唐,身子又開始顫抖,她已經完全失去像那溫暖靠近的興致,愈發蜷曲了自己,微微挪開了身子,先前攥著她的那隻手突然鬆開了,她的手軟塌塌的搭回到自己胸口上,緊接著微微蜷曲著的身子被那手一攬,她已從新回到了那溫暖的胸懷中,唇上一陣溫熱,她身子一顫,想要退縮,奈何他攬得緊,令她退無可退。
那溫柔突然轉為一陣痛楚,不及防備的兮若因吃痛而微微張開了嘴,緊接著一陣異香竄入她口中,他咬了她,卻原來是為了給她度藥,變態的招數,果真從來都和下三濫脫不了關係。
嚥下了那毒,不多時就感覺身子輕鬆了許多,那變態沒再有進一步的舉動,可也不放她獨自休息,就那麼擁著她,直到她身子完全暖和了,意識也漸漸渙散,他仍沒有鬆開她,殘月初現,兮若在那溫暖的懷中沉沉睡去。
彼時東山鬼林,古樹蒼天,雖殘月已升,天將破曉,可樹下林中卻是一片陰森,這裡是南國人的禁地,原是一片風水寶地,卻屢屢埋葬鳳氏枯骨,久而久之,就成了南國最為不祥的地方。
傳說這裡原本不叫鬼林,自百十年前宮中一位寵妃將懷了五個月身孕的才人亂棍打死送入了鬼林之後,這裡便常常滋生詭異之事,再後來,另闢了皇陵,鬼林便成為鳳氏逆子賊孫的葬身之所,最近埋進來的幾個便是被張皇后陷害致死的皇子們。
這種地方,即便帝王不下旨,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