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僵在馬車上的錦槐看著墨羽緊擁著兮若的畫面,幽幽一嘆,垂眸掩去眼中的愁思,在墨羽銳利的視線轉向這邊之時放下了挑起的車簾,他知墨羽不會再讓兮若回到馬車上來了。
對於牟刺的調侃墨羽並不理會,僵著表情攬著兮若向他的坐騎走去,那是匹十分驕傲的烏驪馬,全是黑亮無一絲雜毛,即便混在馬群裡也能讓人一眼就瞧見它,和墨羽一樣招搖。
兮若被墨羽拖著來到了烏驪馬前,雖它樣子兇猛,兮若卻並不覺得緊張,只是偏著頭將它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隨後得出結論:果真什麼人養什麼樣的物,這傢伙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簡直和它主人一般無二。
因先前墨羽替她出了口惡氣,兮若決定暫時摒棄前嫌,拿個正臉看墨羽,不解道:“帶我來看你的坐騎?不上路了?”
墨羽低頭對上兮若的臉,依舊面無表情道:“準你同本將軍同騎。”
兮若嘴角僵了僵,木然的轉頭看著那高昂著腦袋的烏驪馬,她猜想墨羽很有可能因鳳仙桐那些瘋言瘋語打算半路上將她推下馬,讓她死的不但慘,還十分難看,以羞辱她父皇。
總要想辦法自救,或許她可以先和這馬套套近乎,萬一她被墨羽推下去的時候,這馬看在他們之間有些交情的份上,不會狠命的踩她。
這樣想了,兮若立刻綻開笑臉,十分諂媚的逢迎道:“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馬呢”
邊說邊試探的伸出手去摸它的馬鬃,眼看就貼上了,這馬卻一聲嘶鳴,向旁騰挪了一步,避開了兮若的手指。
兮若有些尷尬,墨羽適時插手解除了她的尷尬,他站在她正後方,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另一手自她腋下探出,搭在了馬背上,因這一動作,他二人愈發的貼近,他的聲音很輕,輕拂著她耳畔,令她感覺甚彆扭,卻不敢出聲提醒他身邊是眾目睽睽——墨羽從不在意什麼眾目睽睽,若她出聲,這廝把她就地正法也是極有可能的,又不是沒幹過,想想就異常恐怖,所以她決定逆來順受,忍了
“這是行雲,跟著本將軍快三年了,行雲,從今天起你要記得她,她是若兒,你的女主人。”
他溫柔的時候,聲音比首陽山上最會唱歌的雀兒都好聽,顫悠悠的鑽進她耳中,掠起一片紅雲,撥亂靜水幽潭,她竟由此生出錯覺,他似乎對她生出了若有似無的情誼,他說她是行雲的女主人時,她的心竟異常的抽跳了幾下。
他說完之後,收回輕撫著行雲的手,極其自然的覆住她仍舊半舉的手,貼著她耳畔的聲音溫柔中帶著一絲媚惑,“行雲說它知道了,可以允許女主人摸摸看。”
兮若身子一顫,他恨她才是真的,默默提醒了自己:十七,他對你好,定是有了新的算計,如果你信他良心發現,將來怎麼死得都將不明不白,這種色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當防當防……
這樣想了,不覺又是一陣瑟縮,若無其事的從墨羽手中掙脫,身子也微微前傾避開墨羽的緊貼,終於摸上行雲之後,見它果真安穩的由著她的手指輕移,嫣然一笑,嘴角梨渦深刻,喃喃道:“你這麼黑,是朵烏雲吧?”
她也不過是信口胡謅,不想行雲似乎聽得懂,又是一陣嘶鳴,微挪了身子避開了她的撫觸。
瞧著這般有個性的馬,兮若垮了臉,癟癟嘴,須臾,笑得愈發燦爛,連她身後還站著的變態色胚都拋諸腦後了,注意力全放在行雲身上了,心中暗道:只要用心點,兇猛的山獸她都能結交上,就不信擺不平一匹馬
遂愈發放柔了聲音道:“你叫行雲,突然想起來了,我在首陽山有個十分要好的朋友叫流水,瞧瞧,多麼合襯的名字,千里迢迢的,居然能結實同一個人,這就是緣分啊,想必將軍大人很忙,肯定沒給你娶親,改天我把流水介紹給你,你這麼俊逸,流水定會對你一見鍾情的。”
兮若說完之後,再去摸行雲,它果真老老實實的讓她摸了,兮若撇撇嘴,暗道:果真是那色胚養出來的馬,色|欲燻心的狠啊
摸夠了,兮若與行雲大眼瞪小眼了許久,突然小聲道:“對了,你介不介意種族問題啊?”
行雲自然不可能回話,一直靜默審視著她的墨羽應道:“什麼種族問題?”
兮若頭也不抬的回道:“剛才忘了說了,恩——流水是頭驢子,行雲不會嫌棄它吧?”
墨羽眼角抽了抽,一直跟在一邊的牟刺突然大笑出聲,在別人聽來,他的聲音很豪放,在兮若聽來,他的聲音很刺耳,屈眉瞪眼的斜著牟刺,嘟囔道:“不但穿著打扮像大公雞,就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