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孫的關係,他的骨髓能救囝囝,也在情理之中。”池城低沉的聲音自電波彼端傳來,景柏然明顯怔住,還記得那日在客房裡,他問英歡,到底誰才是莫相離的親生父親,當是她還沒來得及回話,莫相離已經衝進來,當時他就預料到,莫鎮南有可能並非莫相離的生父。
想起來還真是諷刺,他在景家活了三十多年,恨了伊莜二十幾年,可是到頭來,伊莜不是他的生母。而莫相離,讓她崇拜讓她尊敬的父親,不是她的生父,反而那個一再傷害她的男人才是她的生父,若是她知道了,她將情何以堪?
景柏然很瞭解那種感受,頓時沉默下來,池城道:“我知道你拜託帝集團的人幫你救出你母親,但是現在,我希望你能讓他們停手,想要救你母親,有一個很簡單的法子,只要你將莫相離與白少棠的DNA交到白少棠手裡,他自己就知道該怎麼辦?”
“你的動機不會這麼單純吧?”景柏然並不相信池城會不計一切的幫他,他是生意人,必定有所求。
“不錯,白少棠已經成了國際緝毒隊的目標,從五年前,我們就一直盯著他,只是他太狡猾了,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池城淡聲道。
景柏然嗤笑道:“我憑什麼要幫你,難道我還嫌自己的麻煩事不夠多?池城,你幫我找到適合囝囝的骨髓,我很感激你,但是若讓我再次做下對不起阿離的事,對不起,我做不到。”
“如果是這樣,那我只好將事情的真相告訴莫相離,請她幫忙。”池城料到他會反對,也不與他爭執,淡淡道。
景柏然眉頭倏然皺緊,“你威脅我?”
“如果你這麼想,我也沒辦法。”池城老神在在的道,若是他此刻站在景柏然面前,景柏然只怕早已經一拳打得他滿地找牙了。
景柏然憤怒地掛掉電話,煙已經燃到手指捏握處,他手指被燙得灼痛起來,他才連忙將菸頭扔掉,他心煩意亂地又抽出一隻煙點燃,剛吸了兩口,就響起了敲門聲,他以為是劉媽來給他送醒酒湯,不由得煩躁地低吼道:“我說過我不想喝醒酒湯,不要來打擾我。”
莫相離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瞪著緊閉的門扉,再看看手上端著熱氣騰騰地醒酒湯,她道:“那我端去倒了。”
莫相離轉身往回走,心想浪費我一番好意。實際上,莫相離剛才看到景柏然悽惶的背影,整顆心已經軟了,其實一個男人要向一個女人認錯,不需要跪下求饒,也不需要刻意討好,只要露出一副全天下都背棄他而去的樣子,那麼女人就一定會心軟,她就是其中之一吧。
或許別人會說她蠢,也會說她沒志氣,可是她離開過他,在拉斯維加斯的日夜,她除了被心裡那股愛不得恨不得的滋味折磨以外,還有瘋狂的思念,她想景柏然,想他溫暖的懷抱,想他溫柔的親吻,那時候,愛意竟也勝過了恨意。
如今老天讓囝囝將他們重新纏繞在一起,她該試著放下。為自己也為囝囝,重新去接納他。莫相離剛走了三步,身後的門突然被人大力拉開,她頓住腳步,還沒有回頭,她已經被拉入一副溫暖的懷抱裡,緊接著一股酒味夾雜著菸草味鋪天蓋地的襲來,莫相離難過地皺皺鼻子,“景柏然,以後不準喝那麼多酒,也不準抽那麼多煙,聽到沒有?”
她兇巴巴的語氣再也沒有疏離與冷淡,景柏然抑鬱的心情突然大好,眼睛蹭地一下亮了,“阿離,你……”
“你什麼你?喝了那麼多酒,喝點醒酒湯吧,要不明天早上起來有你好受的。”托盤裡,褐色的醒酒湯已經灑了大半,莫相離將碗端起來要塞進他手裡,他卻得寸進尺,“你餵我喝。”
莫相離白他一眼,“你愛喝不喝,反正明天疼的人又不是我。”話雖說得硬梆梆的,可是她終究不忍離去,端著碗踮起腳尖,將碗沿送到景柏然嘴邊。
她的言聽計從讓他一時愣神,莫相離踮得辛苦,見他愣愣地盯著自己,她笑斥道:“看著我幹嘛,還不快喝。”
這一刻,景柏然以為自己在做夢,他也不敢喝了,悄悄伸手揪了自己的腰一把,他“噝”一聲痛叫出聲,“我沒做夢,阿離,你……”
“沒做夢就先把醒酒湯喝了。”莫相離腳尖酸了,她索性將手環向他的頸項,將他的頭往下拉,景柏然就著她的手喝完醒酒湯,她的態度前後變化得太快,快到他根本就不敢相信,“阿離。”
看他呆呆的樣子,莫相離終於笑了,她偏頭吻了吻景柏然的嘴角,學他以往調戲她的樣子,在他唇上舔了舔,“嗯,好澀。原來我做的醒酒湯是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