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拋下報紙,轉身衝出辦公室。
他一路狂飆著車,將車速開到最高,一路上闖了多少紅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要趕去鬱樹的公寓,他要看看莫相離是不是在那裡。
衝到鬱樹的公寓前,景柏然手指僵在門鈴上,那漫長的等待讓他幾欲發狂,他努力控制住砸門的衝動,又按了一下。
與此同時,門開啟。
前來應門的是鬱樹,景柏然上上下打量著他,還未打量完,耳畔已經響起莫相離特殊到殘忍的聲線,“鬱樹,送衣服的來了嗎?”
看著她穿著鬱樹的衫衣,赤腳站在門口,他心底藏著的惶恐散在皺緊的眉心裡,漾在他瞬間定格的目光中,隱在他緊繃的嘴角上,剛才他想什麼來著,莫相離不會那樣做,她說過她愛他,可是現在眼見為實,他還不肯相信麼?他咬牙切齒問:“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鬱樹的話沒能成功說完,景柏然的拳頭已經朝他揮去,這一拳正中他的鼻樑骨,他的鼻血頃刻間滑落下來,他捂住鼻子,還欲解釋,景柏然卻擦撞著他的肩,裹著風雨之勢向莫相離走來。
這一刻,莫相離心中惶惑不安,看著越來越近的景柏然,她想要解釋,唇嚅動了一下,最終卻頹然的放棄。此時她才悲哀的發現,她與他之間根本就沒有信任,她不信任他,他也不信任她。
失神間,景柏然已經站在莫相離面前,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鳳眼中暗潮迭起,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挑起她的下巴,很輕很輕,彷彿對待這世間唯一的珍寶,可是吐出的話語卻如斯殘忍,“你就是這樣報復我的,是不是?你真賤。”
說完,他的手重重撤開,轉身就走。
莫相離的心大疼,她在後面急急追了一步,卻陡然停下來,她大聲叫道:“你不相信我,對不對?”
喊出來後,她突然想起,昨晚景柏然也問過她同樣的問題,沒想到要問出這句話卻是這麼的心痛與艱難。
景柏然的腳步頓了頓,復又邁開來,只聽莫相離在他身後悽惶地笑開,“對,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景柏然,我們離婚吧。”喊出這一句需要多大的勇氣,莫相離不知道,只知道心很疼很疼。
景柏然的腳步倏然頓住,他全身充滿陰霾,他恨恨地轉身,眼底血紅,“你說什麼?”
那句話說出口後,莫相離突然就覺得解脫了,她看著他,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個微笑的表情,嘴角無論如何也翹不上去,她說:“我們離婚吧,既然我們彼此都不信任對方,那麼這段婚姻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聽見她那麼輕易地將這句話說出口,景柏然不知道自己是氣是怒,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身一步壓著一步走到她身邊,“離婚?你怎麼能這麼輕易的說出來?”
他的強勢逼得她向後退去,直到背抵上冰冷的牆壁,她慘然一笑,抬頭倔強地看著他,說:“我說我昨晚跟鬱樹什麼也沒有發生,你信嗎?”
你信嗎?
景柏然問著自己,他信嗎?昨晚他找遍了她能去的地方,他想,在Y市她已經無處可去,最終也會回到別墅,於是又開車回別墅,可是那滿室的漆黑讓他滿心絕望,他怎麼說服自己,在他到處找她時,她在另一個人懷裡安穩沉睡。
莫相離看著他,心底的光一點點熄滅,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流淚,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漫上眼眶,她撇過頭,道:“你走吧,我會請律師將離婚協議送去公司。”
景柏然捏緊拳頭,看著她絕決的樣子,他扭過身去,絕然離開。
身後傳來“砰”一聲巨響,莫相離回過頭去,看著關上的電子門,心門也漸漸關上,她順著牆壁頹然滑坐在地,眼淚再也不聽使喚決堤。
鬱樹看著這兩人鬧成這樣,他想要說什麼,最終卻只是道:“為什麼不向他解釋?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生。”
莫相離搖搖頭,解釋有用嗎?他不信她,她就是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不信,那又何必讓自己更傷心,倒不如離婚結束彼此的痛苦。
鬱樹嘆了一聲,動作太大,扯著鼻樑骨上的傷,痛得他眥牙裂嘴,此時門鈴又響起來,鬱樹盯了莫相離一眼,道:“送衣服的來了。”說著去開門,門開啟,果然是送衣服的,鬱樹接過衣服,在派送單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擰著衣服進門。
“去換上衣服吧,就算要離婚,也要吃飽飯才有力氣打官司啊。”鬱樹將她自地上拉起來,把衣服塞進她手裡,然後將彷徨的她推進臥室,這才走進客廳去找醫藥箱。
莫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