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沿著寬闊的柏油路面疾馳著,不知道何時,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零星的小雨,冬日裡的雨纏綿而多情,像是情人溫暖的手撫摸著整個大地。
目視前方,謝震霆的眉頭緊緊地蹙起,薄唇微抿,看向前方的目光有著一抹異樣的堅定。
在斑駁的光影中,車子一路前行。
莫楓。
當心頭滑過這個名字的時候,心突然間劇烈的疼痛起來。
那是許久都不曾出現過的反應,就像是心頭突然被壓上了一塊巨石,疼的讓人覺得窒息。
在一道刺耳的剎車聲中,車子突然停靠在了路中間,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謝震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原來,心痛死不了人,只是會讓人痛不欲生罷了。
伏在那裡,過了很久很久,他才緩緩地抬起了頭,剛剛那難看的臉色似乎也消減了不少,重新發動引擎,車子穿過雨霧向前方疾馳而去。
深夜的墓地顯得更加的陰森可怖,謝震霆的突然到來,一時驚到了守墓的人,一身的黑衣的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更像是地獄前來索命的修羅。
墓園的門被緩緩開啟,謝震霆儘量的放緩了腳步,彷彿是怕吵醒了那些還在安歇的亡靈,一路直前,最後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來。
墓碑的照片上,那個女孩笑的神采飛揚。
“小楓,我來看你了,那裡冷嗎?記得多穿點衣服。”
倚靠在石碑坐下來,他喃喃的說道,雨霧沾溼了他的頭髮,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點燃,然後深吸了一口,在那嫋嫋升騰的煙霧中,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夜,如此的安靜,只有風吹過鬆林發出的“沙沙沙……”的聲音,大地一片空曠,黑夜就像是一隻張開的大手將這一切盡裹囊中。
終於,一支菸燃盡。
撫摸著那冰冷的石碑,謝震霆緩緩地站了起來,深深的一瞥後,他轉身走了出去。
風,輕輕地、輕輕地吹過;
雨,靜靜地、靜靜地墜落。
在這漫天的雨霧中,一切都沉浸在那一片蒼茫的夜色之中。
銀灰色的梅賽德斯賓士穿透雨霧向前方疾馳而去。
床上,阮青青依然維持著最初的姿勢靜靜的躺在那裡,眼睛直直的望著天花板,臉上無波無瀾。
光影流轉間,微薄的晨曦透過薄薄的窗簾射了進來。
天亮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房門開啟的聲音。
閉上眼睛,她假裝自己已經熟睡,可是那微顫的睫毛仍然出賣了她的內心。
現在,她是如此的厭惡見到那個男人。
那個將她一把推入地獄的男人。
帶著一身的涼意,謝震霆輕輕的推開了臥室的門,看著那張即使在睡夢中都緊擰的眉心,一道無聲的嘆息就這樣緩緩逸出唇間。
躡手躡腳的走到床前,將她滑落到胸前的被子輕輕拉上,他就這麼看著她,不知不覺間竟也失了神。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屏住呼吸,阮青青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按捺不住的狂跳起來,睫毛也抖動的更加厲害,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似是沒有料到她會突然睜開眼睛,謝震霆一下子愣住了。
四目就這樣相交在一起,可是下一刻,他們同時別過了頭。
“今晚,只要你能幫我拿到南宮財團的那二十億的資金支援,我就放你走。”
良久,謝震霆輕聲說道,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好”
視線空洞的看著遠方,阮青青低低的應了一聲。
偌大的空間裡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下了一夜的雨在天光大亮的時候終於停了,有一絲陽光透過厚厚的烏雲射出來照向大地。
“晚上我會來接你,衣服下午的時候我讓人送過來。”
說完這句話,謝震霆轉身走開了,那背影看起來有著無盡的落寞。
視線依然停駐在未知的遠方,阮青青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心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緩緩的湧動著。
今晚過後,她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
只是……
當腦海中閃過南宮紹謙的影子時,最初的欣喜被擔憂所取代。
那個男人真的願意成全自己嗎?
想到這裡,她的眉微微的蹙了起來。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悅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