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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越往裡走,楚楚終於意識到,那些人為什麼要穿長袖,長褲。太陽的暴曬,蚊蟲的騷擾,還有撩人的蒜苗和雜草,弄面板癢癢的,很難受。

再往裡,楚楚便知道,為什麼要穿雨鞋了。因為楚楚的腳,已經陷到了泥裡。

沒抽一會,楚楚的手,開始痛起來,楚楚摘下手套,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磨起了水泡。

蒜農回過頭,看著剛剛開始就被甩得遠遠的楚楚,笑著說:“姑娘,你抽兩排就行。”而其他人,都是抽四排的。

楚楚重新戴上手套,忍了忍疼,加速趕了上去。手好痛,背好痛,腿好癢,腳好難受。

……

一上午,楚楚經歷了精疲力竭,死去活來。當累到極限,痛到極限的時候,似乎感覺不到痛和累了。

正午,蒜農招呼大家吃飯休息。

於是,楚楚得到了與蒜農聊天的機會。

蒜農告訴楚楚,種蒜是個費力費時的活兒。蒜瓣要一顆一顆的按照等間距,種到提前松好的土地裡,不能過深,不能過淺。

之後要給蒜蓋薄膜,保證溫度。很多時候,蓋一層往往不夠,要蓋兩層。很多時候,哪天起風了,薄膜刮開,還要用土一點一點的再次壓好。

當蒜瓣發芽的時候,要去地裡把每一個小蒜芽上方的薄膜上摳一個不大不小的洞,讓它順利長出來。不扣洞會把小蒜芽悶死在薄膜裡。扣大了它會凍死。扣歪了,漏下了,都不行。

生長的過程中,要澆水,施肥,除草。薄膜要花錢,肥料也要花錢。種一畝蒜,成本就不低。而且,種蒜這活兒,機器替代不了,幾乎全部使用人力。

很多老百姓,因為種蒜,傷了腰,傷了膝蓋。很多老百姓,膝蓋疼的已經不能蹲了。我們吃的蒜,很有可能就是他們跪在土地上,一顆顆種下去的。

蒜薹成熟的季節,蒜農們要穿梭於蒜地之中,穿著捂腳的雨鞋,彎下身子,從地裡一根根的抽出蒜薹。

大蒜成熟的季節,要經歷除蒜(從地裡剷除大蒜),捆蒜(把帶著幹秸的大蒜,在地裡用蒜秸子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便於日後運輸。這活兒,特比髒,特別曝),曬蒜(把捆成捆的蒜,留在田地裡暴曬,曬乾),裝蒜(把曬乾的蒜,一捆捆的安置到拖拉機上,運回家再碼好),剪蒜(用蒜剪子,把蒜頭一個個從蒜秸子剪下來,這活兒很累手),剝蒜(把整頭的蒜,掰成一瓣一瓣的,為了來年做蒜種,再種),想想我們平時剝一顆蒜,也許不覺得累手,可是他們要日復一日的剝上幾百斤甚至更多的蒜,他們付出的這些勞動之繁瑣,可想而知。

【上述有關描寫種蒜過程的內容,全部都是事實。在描寫這段之前,七天是特意詢問過專業蒜農之後才下筆的。對於蒜農的艱辛,七天的敘述唯有不盡,沒有誇張。】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首在小學就曾學過的唐詩,此時此刻,楚楚坐在田間地頭的雜草之上,啃著蒜農遞給她的乾巴火燒,頃刻間,萬般感觸。陸游說的沒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吃過蒜農從家裡捎過來的火燒之後,楚楚告別了蒜農,和唐賓一起離開了EE村。穿著兩腳滿泥的運動鞋,一路引來無數注目禮。

楚楚回到宿舍,已經是傍晚了。

江珊驚奇的看著眼前這個滿腳是泥,一身狼狽的楚楚。

江珊:“楚楚,你怎麼了?這是幹嘛去了?”

楚楚:“我去鄉下體驗生活了,好累。”江珊:“快去洗洗吧,我都快認不出你了。幸虧別人都還沒回來,就我自己看見你的另一面了,呵呵。”楚楚:“哎呀,真是的,哼。”

江珊:“哦,你吃什麼,我正要去買,捎給你。”

楚楚:“嗯。我吃混沌。”

江珊:“饞貓。”

有了江珊幫楚楚捎晚飯,楚楚則自己留在宿舍洗澡。

白果回來的比較晚,她沒有看到楚楚回來時的狼狽相。白果回來的時候,楚楚已經洗過澡,吃過飯,洗過衣服,正在刷鞋。

一切收拾妥當,楚楚開啟自己的筆記本開始寫稿。

回想著這一天的經歷,楚楚感慨萬千。

從前,江珊曾告訴過她,在農村幹活,是能累死人的。江珊說,她是永遠想象不出那種艱辛的。曾經,她不以為然了。

如果,不是今天她親自去體驗了一把,她到現在都不會那麼心服口服的。

楚楚的稿子寫到一半時。宿舍忽然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