倖存的面巾紙,抱住小小帥哥,給他擰鼻涕。
這一老一小這一哭把忙得焦頭爛額的大夫和護士嚇了一跳,不是吧,剛才的治療哪裡出了問題,怎麼轉眼就哭成這樣了?
一瞭解才知道,好麼,你們跑到急診室拉家長來了,得,二位走廊請吧,我們這兒忙著呢,你們就別添亂了。
到了走廊,白曉棠忽然想起來,自己的手機被踩壞了,萬一哥哥和好友們要找自己怎麼辦?而且,就她現在這腳脖子腫得跟豬蹄似的德性,也必須得有人來接她才能回家。
有同樣問題的還有老太太,老太太的丈夫早年去世了,女兒又沒了,現在是守著外孫子跟著女婿過活,出了事自然要打電話讓女婿來接她。
處理善後的人想得還是比較周到的,像白曉棠和老太太這種手機在車禍中壞掉的,無法與家人聯絡的大有人在,他們也正忙著統計大家的損失,同時拿出幾部手機讓這些人打電話通知親人。
老太太的身體不比白曉棠年輕,今天又受了刺激,哭過之後,便一下子萎頓了下來。
小耿寧本來就害怕,看了姥姥這樣,更是嚇得一邊無聲的抽泣著一邊抖個不停。
其實白曉棠今天也嚇壞了,哥白大膽麼,就那麼點出息,事情發生時嚇傻了,現在傷也上了藥,也給鄭曦打了電話,她這害怕的勁頭也上來了。
眾所周知,這個二貨不僅思維方式跟正常人不一樣,就連害怕的方式也別有特色,所以,她這會兒又餓了。
幸好,她的那個巨號的保溫桶還在。
接下來,她便摟著小耿寧,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保溫桶裡溫度正好的甜湯來。
至於什麼頭昏腦漲,噁心作嘔之類的腦震盪後遺症跟巨大的飢餓感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於是,當鄭曦一路跑過坐滿傷員的走廊,遠遠望到白曉棠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某吃貨支著個腫得老高的豬蹄腳,摟著小小帥哥,抱著個挺老大的保溫桶,埋著腦袋,你一勺我一勺吃得正來勁,身上的衣服不知怎麼蹭的,灰撲撲的,還沾了些血跡,露在衣服外面的胳膊和腿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擦傷和淤青,對比著一身的狼狽,一張臉倒是顯得相當的潔淨,半眯著眼,甚至帶著點微微的笑意。
鄭曦喘息著停下了匆忙的腳步。
當聽到白曉棠說到“車禍”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大腦瞬間罷工。明明知道她能親自打電話,說明她的情況還不算糟糕,卻仍失去了判斷思考的能力,甚至覺得天色忽的一下子暗了下來,血液凝固,有一種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將被搶走,想要跟什麼人拼命的感覺。
那一刻極短,也許還不到兩秒鐘,但他想,這輩子自己也忘不了那種恐懼的滋味。
雖然白曉棠在電話裡一直在強調她很好,沒事,但是直到此時看到她安然的坐在那裡,吃著東西,泡著小帥哥,他才總算覺得心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從發現聯絡不上她起就一直緊緊繃著的神經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望著她臉上那抹甜絲絲的笑容,他的心裡甚至不合時宜的浮起一種極度圓滿和幸福的感覺來,抿成直線的嘴角在不自覺間也微微的彎起一點弧度。
正想抬步上前,卻被身後衝過來的一個男人撞了一下,那人氣喘吁吁的急聲叫道:“媽,寧寧,你們沒事吧?”
男人是小耿寧的父親,四十多歲的年紀,還是鄭曦的同行,大概是接到電話後太急了,身上還穿著醫師袍,雙眼微紅著,細看手都微微的有些抖。
也是,換了誰一年前因車禍剛死了妻子,一年後接到岳母和兒子又遇車禍的電話也受不了這刺激,哪怕老太太之前打電話時還強打了精神,極力的安慰他說沒事。
小耿寧從白曉棠的懷裡抬起頭來,看到了爸爸,受了嚴重驚嚇的小傢伙心裡的委屈,難過,害怕,恐懼一股腦的化成“哇”的一聲哭喊:“爸爸……嗚嗚”,張開一雙小胖手撲進男人的懷裡大哭起來。
白曉棠的懷裡一空,接著便看到了站在男人身邊的鄭曦,放下手裡的大個保溫桶,比人家小耿寧大了十好幾歲的她也扁了扁嘴,正想十分不要臉皮的有樣學樣,理直氣壯的朝著鄭曦撒嬌時,卻被鄭曦搶先一步彎腰抱住。
白曉棠被他這熱情的動作弄得一愣,不過,未等她的大腦反應過來,身體裡的好色細胞就率先覺醒,立刻將自己的兩條胳膊自動自覺的纏上了鄭曦的腰,接著便發現他背上的襯衫已經全部溼透,與她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帶著些反常的僵硬,抱著她的兩條胳膊太過用力,以至於讓她有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