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第一眼看到鄭曦那麼個清俊儒雅的青年揹著白曉棠那個粉紅色的大書包時,確實都覺得有幾分不倫不類的好笑。
可也正是他對白曉棠這份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的體貼和照顧,讓白家人幾乎立刻就對他產生了好感的同時,也稍稍的放下心來。
正像鄭曦之前所猜想的那樣,他們在接到白曉棠打來的電話時,多少還是對他和白曉棠的這種看起來不太搭調的友情有一些顧慮和疑問的。
白家人留給鄭曦的印象也是相當的深刻,對他來說,這是一次十分舒服而難忘的拜訪。
斯文嚴謹的白老師,豪爽熱情的唐老師,精明又帶著幾分不羈的白哲,柔美溫雅的唐葉紫,再加上一個可愛迷糊的白曉棠,組成了一個溫暖熱鬧的五口之家。
坐在他們中間,聽著兩位老師或睿智或幽默的談話,看著小丫頭被她嘴裡的那個打小就不給她飽飯吃,成天苛扣她糖果的壞爸爸逗得又是瞪眼又是扁嘴,最後拉著媽媽告狀撒嬌的模樣,心裡一片寧和。
雖是第一次上門拜訪,白家人的這種自然而然的幸福溫馨卻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和熟悉之感,等到他察覺到的時候,身體已經放鬆的靠在柔軟樸素的布藝沙發裡,連腳趾也格外閒適的舒展在絨布拖鞋之中。
告辭出來時,他不由自主的下意識回首望了一眼自白家視窗透出的那抹溫暖暈黃的燈光,才放開腳步離去。
轉天的放學鈴聲剛剛響了一聲,白曉棠便立即拖著早就收拾妥當的書包,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創記錄的速度一馬當先的衝出了教室,看得班裡的體育委員一陣的無語,轉頭對蘇嶽感嘆:“我說,我沒看錯吧,剛才那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是白曉棠吧?她今兒這又是奔著什麼吃的去了?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這位同學還是相當瞭解某個吃貨的,只不過,今天讓白曉棠飛奔的原因不是美食,而是美人——鄭曦昨天就與她約好了,今天來接她放學。
鄭曦將苗添的車停在昨天相遇的地方,手裡習慣性的拿著一本書,一邊看一邊等待,剛看了沒兩頁,便遠遠的聽到白曉棠氣喘吁吁的嚷嚷著:“哥哥,哥哥~”,活似被人追殺般的朝他跑過來。
他推開車門,自然的接過她手裡沉重的書包,向她身後追來的幾位朋友點點頭,提出順路送他們回家。
幾位朋友自然不會那麼沒有眼力見兒,韓淺他們幾個昨天沒見到鄭曦的,會追過來也就是好奇,想看看傳說中的神仙哥哥而已,說了幾句話便也都各自結伴離開,只有今天被臨時炒了魷魚的汪靜言默不作聲的推著腳踏車,一個人獨自回家。
鄭曦也沒有勉強,這是他留在這個城市的最後一晚,留給他和白曉棠相處的時間不多,他也不想浪費。
白曉棠自小大概就是最好哄的孩子,給點好吃好喝的東西就夠她樂呵上一整天。
深知她的脾氣的鄭曦第一件事自然是帶她去吃飯。
他們去的是一傢俬房菜館,苗添的一位熟人在這裡有股份,他打電話過來讓人給留了一個包房。
菜館的規模不大,環境卻相當的好,包房的後門還通著一個極小的院落,院裡一株半紅的老楓伴著一方小小的池塘,月光之下,很有幾分畫意。
菜的味道不錯,甜點尤其做得有心思,白曉棠吃得心滿意足,然後靜靜靠在椅背上,雙手捧著肚子,笑眯眯的合著眼,回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舒了一口氣,張開眼,又開口說起話來。
接下來,鄭曦又要了一壺茶,兩人開了包房的後門,將椅子拖到門口,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水對著鋪滿月光的小院,閒閒的說起話來。
“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回B市。”鄭曦轉過頭來,對上白曉棠聽了他的話立刻垮下來皺成一團的臉,象是知道她接下來要問什麼一樣:“寒假也有工作,不能回來。”
“那,那……新年和春節呢?”白曉棠立刻追問。
這兩年的新年和春節他都在替人值班,除了沒有與其他人共度佳節的打算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那幾天的加班費格外豐厚。
當初他最後一次手術剛剛結束,還沒來得及過完恢復期,那兩方面立刻停了每個月的匯款。
想來他們這些年大概一直就在盼著這麼一天,麻煩當然是越早甩掉越好。
如此一來,當年賣畫的款項雖然還有剩餘,可他也不能坐吃山空,還要為將來的創業作好打算,因此他的學費和生活費就都要靠他自己想辦法解決。
對於這些金錢上的考慮,他沒有掩飾,直接了當的將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