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輕輕敲響,孫玥嚇得叫道:“等會等會。”她這會正半裸著坐在床上,我馬上拽過被子給她捂嚴實了,才去開門。
江佑端著碗站在門口,看到我一愣。我的沮喪藏都藏不住了,估計謝飛看見了也是這幅嚇傻了的表情吧。
“有事嗎?”
他把碗舉到我眼前,沒說話。我有點生氣,至於嗎,就算難看給個面子糊弄一下不行嗎,連基本的禮節都做不到,枉費我平時對你那麼客氣。
孫玥在身後咳嗽了一聲,估計是提醒我她老人家現在還躲著呢。我接過碗狠白了他一眼,把那張愣愣的臉關在了外面。
“誰啊?”孫玥從被子裡探出頭來。
我把碗放到桌上心情低到了極點。
孫玥端過碗不客氣的吃起來,“是咱爸?你說你爸怎麼如此的招人愛呢?要是能換換多好,把我爸派你們家賣包子來,你爸去給我做飯吃去。”
這傢伙是餓死鬼投胎的嗎,什麼啊拿過來就吃,我瞥眼看去是一碗剝得整整齊齊的石榴籽,伸手搶了一把,“給我留點。”
燕都的秋天是一年中最美的季節,週末天氣晴朗得象被水洗過,陽光照進院子裡,到處暖洋洋的。我拿本書靠在躺椅上,看累了去逗逗籠子裡的鳥,再把手裡的餅乾與金魚分享一塊。自從江佑來了,家裡添了能幹重活的勞力,我爸對院子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整修,到處進行修繕,原來固定放東西的位置換了,害得我媽總埋怨家裡的東西找不到。每次急得在院子裡喊:江佑啊,江佑啊。我怎麼聽都象賣醬油的來了,想樂又不敢。跟孫玥講時她狂笑,說可惜沒親耳聽到,真想看看那張冷臉當時什麼樣。
不過院子在這倆人的鼓搗下的確煥發了新貌,不少人都誇可以賣票參觀了。我還記得小學時班裡同學來吃包子的勝景,那滿院黑壓壓的腦袋,太嚇人,可算了吧。喬大新同志整修出了癮,昨天提出要把金魚池子那裡加個假山,營造江南風格的雅緻,我和林徽同志嚇得直哆嗦,這工程太浩大了,院門也要擴大呢。我攛掇我媽,對喬大新同志要給予鎮壓了,否則過些日子添了假山,再置一房小妾就直接當喬老爺了。母親大人賞了我一巴掌後,採納了這個建議,把我爹叫到正房關起門來批評了一番。
今天,我打算教育下江佑這孩子,別跟著我爹瞎鬧騰,讓他一人興風作浪去。
“江佑,忙完了嗎?我找你有事。”剛一召喚,他一溜小跑就到了眼前,我滿意的點點頭,很有小夥計風範。
我從身旁拿過一瓶潤膚霜遞過去,“送你的。”懷柔政策是管理的黃金法則,小恩小惠的事不能缺。
他笑了,接過來時很靦腆,“謝謝。”
我心裡說,要謝就謝孫玥她媽好了,不對,是謝拍馬屁的人。
“江佑,咱倆說個事行嗎?”
他眼睛亮亮的看著我,蹲在躺椅旁好像等待指令的小狗,我真想說,別這神態瞧人我又不是狗骨頭,用不著如此。
“這些日子跟我爸幹活累壞了吧?”
小狗搖搖頭,還是那麼可愛的眼神。
“你跟著他幹前面包子鋪的活就行了,其它的別管,給你的工資也不包括整修院子。”
“沒事,不累。”小狗說道。
“累,哪能不累呢。我爸那是剝削你呢,把你當騾子馬的大牲口來使,不能聽他的。”
小狗似乎很同意我的觀點,眼神裡帶了些霧濛濛的感動。
“別由著他這麼欺負你,以後除了前面的活,他說什麼都別聽,知道嗎?他的話不能聽。”
“那聽誰的?”小狗好像弄不明白這家的主人是誰了。
“聽我的。”我險些伸手撫摸他腦袋頂上的頭髮,這狗娃真招人疼。
小狗乖乖的點頭。我心裡的石頭落了地,沒了幫手看喬大新同志還怎麼折騰。
“你們倆幹嘛呢?”孫玥的聲音在門口叫起來,打破了我和狗娃間的和諧氛圍。
“大週末的你還來我們家蹭飯?”我不滿的叫道。
“我來看咱爸的,又不是看你,”孫玥也很不滿,她招呼江佑,“快,接我一把啊,累死了。”
我這才看見,她手裡拉著一個髒兮兮的麻袋,“拿的什麼?殺了人上我們家分屍來了?”
江佑看我一眼,噗嗤笑了。
“神啊,你會笑啊?”孫玥驚呼著。
江佑轉頭變戲法似的換上了那副冷臉,走上前接過袋子。
林徽同志從正房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