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轟笑聲總在耳邊迴盪,得有幾百個觀眾目睹了林曉蕾的洋相吧。我想象著把江佑撕了扯了再扎出一萬個窟窿,孫玥看我目露兇光,一天裡躲得遠遠的。
回家時剛拐進巷口就看見江佑在門口張望,看見我出現他跑著迎過來,殷勤的接過書包,我哼了一聲。
走進院子,正對上一個笑眯眯的雪人。我沒忍住笑了,那雪人頂著個破草帽,手上舉著一個破白旗,胸前貼著三個大字:大笨豬。
我回身狠狠的看著他,江佑抱著我書包,滿臉歉疚,“別生氣,千萬別生氣。”
我奪回書包,“我們家沒有大笨豬,趕緊摘了去。”
他笑了,忙不迭取下那張紙,揉成一團。
“還有那個白旗,換了。”
他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問我,“換成什麼?”
“你穿這麼少?”這會才發現他沒穿羽絨服,身上是我媽織的一件毛衣外套,趕緊推著他,“快回去穿衣服。”
把他轟走了,我把雪人的小白旗換成了掃把就像小時候和我爸堆得那樣。雪人很瓷實,圓身子圓腦袋拍得光溜溜的,想來江佑花了不少時間。
我去廚房燒了一碗薑糖水端去了江佑的屋裡,沒人,我把碗放到桌上坐著等他。自從他住進這屋,還沒進來過。床鋪得整整齊齊,桌椅板凳很工整,不錯,是個有條理的人。枕頭上方那豎了一個簡單的小書架,我走過去看看,全是戰爭軍事書籍,我嘀咕道:這愛好,真奇怪。
我的同學們都喜歡看漫畫書還有武俠小說,孫玥是漫畫迷,從她那我抄了不少書過來,不過,對這類書僅是偶爾消遣而已,更多的時間還是花在了英語和幾門主課上。我和別人不一樣,沒有條件去放縱自己,我爸說得對,除了學習我沒什麼愛好和值得誇耀的地方。
書架上還立著幾張光碟,我拿起來看看都是周星馳喜劇,這個愛好比較靠譜。
房門推開江佑帶著清冷的空氣走進來,我指指薑糖水,“喝了,別感冒了。你幹嘛去了?讓我等半天。”
“去取腳踏車了,早晨推去修了。”他端起碗慢慢喝著。
“你給我摔壞了?”我想著早晨那一跌。
“不是,車閘有點失靈,捏起來沒反應。”
我笑了,“你不會騎我的車,要使勁捏到底才行。”
他抬起頭,很嚴肅,“那是車閘失靈了,騎著上路多危 3ǔωω。cōm險你不知道嗎?”
“別這麼嚴肅,跟我們老師似的,”我走出屋子,“喝完把碗洗了。”
修過的車閘很靈,一捏就停,可我不適應,開始幾次差點被甩出去,反而更危 3ǔωω。cōm險。我對著孫玥罵了半天小夥計,孫玥很解氣,說那傢伙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活該。
新年前,我去給謝飛送卷子,傳達室的老師對我有了印象,問道:“你是長安中學的?”
我愣了,“您怎麼知道?”
老師好像很奇怪我的問題,“你不是穿了長安的校服嗎?”
瞧我這腦子,我才是大笨豬呢。我遞過那疊卷子還有一張賀卡,請老師轉交給他。那張賀卡是我千挑萬選才看中的,在扉頁上有對天使的翅膀,我的夕陽天使只缺這樣一對翅膀。我沒有簽名字也沒留下任何文字,只是畫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那是我最深的祝福和最大的心願:考到北京去,我們北京見。
期末考試我的成績不錯,現在江海洋看見我總是一臉問號,估計這分數把他折磨的不淺。有時想想也挺同情他,沒事跟我較什麼勁呢。咱倆揹負的東西不一樣,你學的不好能差到哪去?我要是不好就該回家賣包子了。不過,我的人生目標現在又修改了:考到北京去。原先計劃報的志願在燕都,只要選個不錯的專業就行,可考到北京那是拔高了一檔,要拼全力呢。
孫玥為我高興,說請客喝飲料慶祝一番,我特想讓她試著約汪宇,可沒好意思講。
“這次換一家店吧?我來請客。”
孫玥被我帶去了五中附近的茶餐廳,來送卷子時我買過飲料,裡面常常會有五中的學生光顧,也許會有意外降臨。
“幹嗎大老遠來這?”孫玥這懶孩子騎了半天車,一臉的不情願。
我支吾著,“換個地方不行嗎?試試這家店的口味。”
我請孫玥喝飲料吃了套餐以及幾個小甜點,把她撐的夠嗆,泡了一個多小時,可我期待的人沒有出現。
“不行了,要出人命了。”孫大聖拍著肚子打個嗝,“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