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聖捂住了臉,“人家沒法活了。”
我拍拍她,“這又不是多丟人的事,怕什麼,別理會他。”我的確不以為這是多丟人的事,相反很羨慕孫玥可以大方與人分享,我連這一半的勇氣都沒有呢。夕陽天使,那是我心底最深的秘密。
也許覺得江佑的話有道理,孫玥果然拿起了掃把開始鍛鍊身體,我接著窩在躺椅裡,一到閒著時謝飛的身影常鑽進腦袋裡跑啊跑,踩得我發暈。這會他又來了,下週,還要給他送卷子去,他知道是我乾的嗎,老天保佑他一定要知道啊。
“喝茶,”江佑端過一杯茶放到我眼前,“普洱,去油膩的。”
我發現江佑要是柔聲細語的講話,會是很溫柔的一個人,他的聲音不像謝飛低低的,聽不出高低頓挫,江佑的聲音清亮與他的眼神恰恰相反,即使不笑聲音裡也帶著歡快。現在的江佑不像剛來我家時常有那股陰狠的眼神,可也沒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有陰霾。
埋頭幹活的孫玥聽見了叫道:“我的呢?怎麼就一杯?”
“你先掃完了再說。”江佑又秋風掃落葉了。
孫玥跟我說,她發現江佑是個馬屁精,對我們家的人猛拍,可對她老是欠了錢似的板著臉,“以後我拿去的好吃的不讓他吃。”
我也同意,上次跟他談話之後一點效果沒有,他接著陪我爸折騰,那倆人不能添假山,改禍害金魚池子。花了一週的時間重新砌了池子,說明年要種荷花。
我媽說,老喬,你以為咱家那是大明湖呢,還荷花?統共那麼點地方,能開幾朵花。
我爹振振有詞,說看的就是瘦荷花,多了還不稀罕呢。
我對孫玥說:“你說我爸是不是故意噁心我,看個破荷花都要瘦的。這讓他閨女怎麼活呀。”
孫玥很同情我,說要是離家出走首先考慮去她家,別去太遠的地方,瞅不見我怪想的。
我對她的狗屁提議嗤之以鼻,現在的生活多美好,我幹嗎腦子進水離家出走,除非是去北京。
花季篇(8)
進入冬季大家減少了戶外活動,我爸和江佑的鬧騰也消停了,我和母親大人都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蒸籠燻的,江佑慢慢變了些模樣,原本瘦削的臉龐開始肉呼起來,面板還是那麼黑可有了幾分滋潤。那天幫著我媽醃菜時,母親大人首先發現了變化,誇了他幾句。
這讓江佑很不好意思,我在旁邊嚇唬道:“你別高興,這可不是啥好事,瞧見我沒有,將來你一準比我還胖。”
其實我只是給他做個趨勢預報,將來胖不胖這事真不好說。我爸媽天天在前面燻著,誰也不胖。我媽那是不用說了,喬大新同志的身材更是了得,四十多歲的人了,看著一點不象,他個子不高,比起來現在的江佑跟他一樣,一米七五。我同學的父親,有的禿頭了有的大腹便便,可我家喬大新同志,肚子上絲毫贅肉沒有,夏天穿了文化衫帶上棒球棒陪母親大人出門遛彎,巷子里人都說,象帥哥。我想,有這樣的爹媽橫在前面,自己這輩子恐怕難有出頭之日了,
“我倒覺得蕾蕾最近瘦了呢。”林徽同志也審視起我來。
要說相思最是熬人,古代美人思春把自己煉成了一把骨頭,吟詩說為伊衣帶漸寬終不悔,果然是不假呢。我想他想得心都疼了,一頓飯沒少吃還是瘦了。
“以後別熬夜。”江佑低聲嘀咕了一句。
為了那個秘密我給自己加了功課,這導致複習時間增加了好多。他們三個休息的早,我以為沒人知道這個事呢,趕緊偷偷衝江佑皺皺鼻子,提醒他別說那麼多。
他楞了一下,笑起來,笑起來的江佑真可愛。
燕都的冬天很少下雪,在我記憶裡只是小時候見過一場像模像樣的大雪,這些年氣候變暖,雪下到地上即刻化成水,馬路上泥濘不堪,不如來場雨沖刷街道呢。晚上的天氣預報說夜裡會有大雪,提醒市民做好防凍。我媽立刻把家裡的厚衣服翻了出來,她怕江佑冷,讓他穿我爸那件厚羽絨服,同時給我也預備了最厚的那件。孫玥打來電話說明天早晨坐她爸的車上學,不騎車了。
清晨沒睜開眼呢,我爸過來敲門,“閨女,快起,看大雪來。”
煩人,昨晚準備厚衣服,回來看書到半夜我才睡了多一會,這個起得比雞還早的爹要幹嗎。我翻個身沒理他。最後被沒完沒了的鬧鐘鬧醒了,走出房間我震撼了,天!太大了吧。好像老天爺昨天晚上沒睡覺,往燕都運了一夜的雪啊。絕對比我小時候那次下得大,大很多。我用腳踩踩,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