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臃腫了,做事有些吃力,她說過幾天就搬回孃家去住,她很體貼讓我全力忙家裡的事,說小畢快回來了,她這裡不需要我了。
我跟孫玥說,現在江佑很忙,忙得幾乎見不到人。
她說:“你是不是擔心什麼?”
我拉著她的手,有點哆嗦,“他說借到了錢,可跟誰借的、借了多少都沒告訴我,其實我也不敢問。攤上我這麼一個窩囊廢老婆,他已經很累了。我這人腦子不是很靈,很多事想不明白,唯一能做的就是繞開,裝不知道。不怕你笑話,我猜想沒準江佑把自己賣給一富婆,換了幾百萬回來。”
孫玥的肚子已經不小了,可還是費力的抱住我,“你這是脫離實際的臆想,別的我不敢說,江佑把自己賣給富婆絕不可能,他那人能把自己賣了?哪個女人敢跟他提條件啊?你想想可能嗎?”
我想想,“是,我糊塗了,那混球一準把錢扔人臉上。”
話雖是這麼說,我心裡還是忐忑,每天神經兮兮的胡思亂想快把自己逼瘋了。可這話除了孫玥我沒地方說去,我媽整天操勞照顧喬大新同志已經身心俱疲了,為這事再去給她添亂,我不願意。
臨近借條兌現的前一週,我媽讓我來醫院替換她,她說江佑已經將錢準備好了,有些事情需要她去處理。我問她,江佑跟誰借的錢,我媽沒說話。
“到底跟誰借的?”我急了,“這事總要讓我知道吧,瞞又能瞞多久呢。”
“等我回來跟你詳細說吧。”她檢查著一堆檔案、印鑑和公章,我心裡升起隱隱的懷疑。
她走後,我對喬大新同志展開了盤問。最開始我爸的嘴很嚴,只說等我媽回來就知道了,可架不住我跟他犯橫,我說自己是林家傳人有知情權,要是把我惹急了,以後他們別想指著我為林家做事了。
他終於招了:江佑的錢是跟他爸借的,今天在林家餐館籤協議。
我炸了,“他爸要拿錢換咱家的股份,你們知道嗎?”
他說:“閨女,這店能留住就不容易了,再說這股份沒給外人歸了江佑,等於還在咱們家。”
我憋屈死了,可一點轍沒有,“我不想要他爸的錢。”
喬大新同志掉了眼淚,“都是我害了這個家,要不是因為我糊塗,哪至於這樣,我倒不如死了給你們賠不是呢。江佑已經不易了,別怨他了。這些年他爸託了多少人來送話跟兒子和解,他理也不理。他爸見一次跟我說一次,說他的事業做大了,想讓江佑過去接手,他後來生的是個女孩,整天出去胡混沒個正經樣,一點指不上。這回準是到處借不到錢,他才去找他爸了,江佑這孩子我知道,心裡還記著以前他媽的事,去跟他爸低這個頭,一定是徹底沒路了。”
我爸哭的慘極了,“我對不起你們,都對不起啊。”
我坐在椅子上犯楞,江佑他爸這回如願了,換到了林家餐館的股份,他一心為兒子撐腰,只是這做法讓人憤怒。可我的憤怒又有誰在意呢,如今他是林家的救命恩人,沒有他的援手餐館就歸了別人,我應該感恩戴德,可總覺得屈辱。
我說:“我不要他的錢,一分錢都不想要。江佑這個傻子幹嗎去求他呀?”
我們父女倆對著哭,一個比一個哭得兇。
我媽和江佑回來時,一臉平靜,她放下手中的公文袋說坐下大家一起說個事。我想這當口輪不到我講話,如果我爸媽都同意這結果,林曉蕾這個窩囊廢更應該閉嘴,借不來一分錢還要指手畫腳,我都替自己害臊。
我說:“不用聽了,你們做主就行,我有事先回去了。”
“蕾蕾,”江佑一把抓住我,有些焦急有些委屈,“你怎麼回事?你坐下聽媽說啊。”
我推開他的手,在心裡狠狠罵了自己,這一個月他瘦了好多,整個人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態,我想林曉蕾才是那個混球,這個男人揹負了完全該她承擔的責任和義務,最終還要放下自尊去求他痛恨的父親,憑的什麼?換做我,會同樣做嗎?不敢說,我可憐而又寶貴的自尊不能為任何人拋下。
“不用說了江佑,老店能留下來你已經盡力了,我怎麼想不重要。”
他一下子火了,不顧我爸媽在場,掐著我肩膀吼起來,“什麼不重要,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不稀罕我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我媽過來拉開他,“你先坐下,蕾蕾你也坐下。”
我垂首坐在椅子上,竭力避開他想拉過來的手。
我媽拿出公文袋裡的材料,攤到桌上,我瞥到上面蓋了大紅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