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跡怎麼說?”
“道跡已經答應了。”卓聖帶幾分得意地說。
“那就好……”紅顏捂著自己的胸口。
“看來當初在由希過世的時候,你及時把銀針打入道跡的後腦封住他的記憶的做法是對的。”卓聖想起當時的場景,真是驚心動魄,道跡當時已經準備了自殺的毒匕首,如果當時紅顏出手不夠快,可能道跡就跟著由希去了。
那些記憶,如果這輩子也無法忘記,那就讓它提早泛黃罷。
夜晚。
道跡獨自一人站在迴廊之上,輕輕地吹著長笛,迴廊外下著細細的春雨。
他閉著眼痛苦地吹著,一種無名的苦悶在心中空蕩蕩地蔓延開來,怎麼吹都會把曲子吹錯,他放下手中的長笛,嘆了口氣。
這時,他彷彿看到雨中有一個留著紫色長髮的白衣女子的背影,撐著傘走在雨中,她慢慢轉過身來,手中還帶著一個普通的“守衛鐲”,她帶著一種淡淡的哀傷看著他。
道跡的心,劇烈地疼痛了起來,甚至紅了眼眶。這是怎麼回事,這麼久以來,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沒感情的人,情緒完全不會因為外界的事情起一點波瀾,可是,為什麼,見到這個女子,他的心會這麼地痛?
為什麼他會在意一個這麼普通的守衛鐲?道跡看著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痕跡到底是……
這時,女子回過身去,想要離開。
“你叫什麼名字?”道跡趕緊走下回廊,追上去。
女子回過身來,張口說了什麼,可是雨聲太大,道跡什麼都聽不到。
“你說什麼?!”道跡著急地問道。
“王,你在那裡做什麼?快回來!”老宮女站在迴廊上對著道跡喊。
道跡這時才回過神來,眼前根本就沒有什麼白衣女子,他看著自己停在空中的手,頓了頓,漸漸放了下來。
……
夢中。
“你叫什麼名字?”道跡追上去,可女子已離他越來越遠。
道跡醒來的時候,他居然在夢中跋涉回剛才的迴廊,他又彷彿,見到他揹著這個女子在雨中奔跑的樣子。
……
為何會夢同一個女子這麼多回?
為何這個夢這麼真實?
為何自己對這個女子如此的執著……
道跡還沒弄清楚是為了什麼,可轉眼已經到了他的大婚之日。
道跡穿著紅色的喜衣與前來的嘉賓互相寒暄,談笑,飲酒。一切看起來是那麼地熱鬧,可心裡卻又有另一份的空虛。
每個人都祝賀道跡是個美人,還坐上了皇位,道跡笑著回應。
他是應該高興的吧……
可是,為什麼……夢中的那個女子的樣子又出現在道跡的腦海裡。
他漠然地拜堂,在掀開紅布的那一刻,道跡看著新娘的樣子,突然問道:“為什麼你的喜衣不是白紗?”
全部知情的人一陣錯愕,紅顏連手中的茶杯都摔壞了!
不知情的人,嚇到臉都青了,這個王到底怎麼了?白衣可是壽衣啊!怎麼在喜堂上說這種話?!
新娘被道跡這麼一問,立即嚇得驚慌失措。
這時,道跡卻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逗你的。”
新娘笑道:“王真風趣。”真是差點嚇死人了。
婚後,道跡與公主相敬如賓,甚是和陸。當公主懷孕靠在道跡的懷裡時,問道跡:“王,你愛我嗎?”
道跡撫摸著她的頭髮,若有所思地看著遠方。“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孩子。”
至於愛,他不懂……
時光稍縱即逝,道跡已經一千歲了。
他依舊不懂,夢裡的女子跟他說了什麼。
依舊不懂,為什麼公主難產死的時候,他居然不會落淚?
依舊不懂,紅顏和卓聖的為何在臨終時,說對他感到愧疚?
由於道跡並無子嫡,也不想以後的人們再為了王位相爭,所以他廢除了原來的帝制,改為共和制。
從今天起,術界再也沒有皇帝。
他的任務終於完成了,他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道跡根據卓聖臨終前,遞給他的那張紙條,拖著老邁的身子來到一個沙灘上。
春天的陽光……好暖……
沙灘壁上開滿了多姿多彩的鮮花,道跡走到一塊大石旁,扶著大石坐下。聽著海浪的聲音,心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