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霍然的手,氣呼呼的說:“你!!!”霍然沒有理她,似乎已經睡著了。商凝站起身來,想自己先走,可是走出去幾步,又回過頭來氣呼呼的坐在霍然的身邊。商凝氣呼呼的想:要是真的自己就這麼走掉,這傢伙在這裡出了什麼事,自己可負不起這個責,商凝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又只好轉頭回來了。
商凝白無聊賴的在霍然面前坐著,想了想,坐在霍然對面,拿出了本子鉛筆和白紙。霍然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帶帽子的運動外套,穿著牛仔褲。正午的陽光從稀稀疏疏的樹葉中投下了明暗不同的光,照在霍然白淨的臉上。微風吹過,樹葉晃動,霍然臉上的光線也在細細的變化著。霍然原本就面板偏白,映著黃色的落葉,深褐色的樹幹,很是好看。 霍然的臉有些尖,淡淡的劍眉,狹長的眼睛,高挺細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看著比他年齡要小一些。如果要商凝中肯的評價,霍然確實長得很不錯,是會讓很多女孩子尖叫的那種。商凝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右手拿起鉛筆,在紙上慢慢的畫了起來。
四周安安靜靜,只有風吹下的樹葉窸窸窣窣的落在她的身邊。調皮的風吹起了她的頭髮,掠過她認真的臉。不一會,一張漂亮的素描便躍然紙上。商凝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學的是植物學,卻這麼愛畫畫。她的專業是父親幫她挑的,她問過父親為什麼選植物學,父親沒有說。父親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願意違背父親的話,而且她本身也喜http://87book。com歡花草,所以就依著父親選了植物學。只是有時無事的時候她還是會拿出鉛筆塗上一幅素描,然後撕掉。父親一再囑咐自己不要在人前畫畫,說是算命的說,如果她在人前畫畫就會有生命之虞。商凝不想父親擔心,而且她不知道為什麼從內心也對畫畫有著一種牴觸情緒。所以除了父親,沒有人知道她會畫畫,包括胡淺淺。她的左手不住的顫抖起來。她放下了筆,用右手握住手腕。手腕上露出一條疤痕觸目驚心。
霍然本來想裝睡,他悄悄的睜開眼,看著商凝轉身走開幾步似是準備離開,又停住掉頭回來,忙閉上眼睛,暗暗的在心裡笑著。商凝坐在他對面就沒有聲音了。好一會,霍然沒有聽見商凝的聲音有些坐不住了,他悄悄的睜開眼睛,看見商凝坐在對面,低著頭用鉛筆在畫著什麼。霍然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看著對面的女孩。他發現商凝安靜坐著時和她活動說話時完全不同。活動時張牙舞爪,動作迅速,安靜下來卻溫柔恬靜。就像現在,那純淨的小臉微微的朝下,認真的看著膝蓋上的紙,陽光照著她烏黑的頭髮閃著微光,她的面板在陽光下變得更純淨,微風吹起了她柔軟的髮絲輕輕的撫著她的線條柔和的臉頰,長長細細的手指在陽光下像是蔥白一樣透明。一隻小鳥悄悄落在遠處,見著兩個人一動不動的坐著,就大著膽子,悄悄地走進,每走近幾步就停下來歪著頭看看商凝,一直走到離商凝只有幾步的地方才停下來,似乎覺得沒有什麼意思,所以又突然就飛走了。
商凝對這一切絲毫沒有察覺,只是在認真的畫著,她專注於紙上,幾乎不抬頭,所以根本沒有注意霍然在看著她。霍然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有個地方柔軟陷了下來。他就這麼默默的坐著靜靜的看著商凝。商凝忽然扔掉了筆,握住了左手腕,眉頭緊皺。霍然忙站起來,跑到商凝的身邊,看見了商凝左手腕上的傷痕。他覺得心似是被人握緊了一般,疼了一下。他伸手抓起了商凝的手腕說:“你的手怎麼啦?”商凝沒有想到霍達醒了,忙抽回了手,用袖子蓋起了手腕上的疤痕說:“沒什麼,沒什麼,舊傷,用手用太多就會疼。”霍然皺著眉頭說:“有沒有去看過醫生。”商凝抬頭笑了笑:“看過了,醫生說傷到了筋骨,現在能活動自如已經很好了,只是有時會疼。”霍然說:“怎麼傷的?”商凝看向遠處說:“事故。”
霍然見商凝不想說,也不再追問。他忽然看見商凝膝蓋上的畫。畫的是一個少年坐在銀杏樹下,閉著眼靠著銀杏樹小睡,樹葉在他身邊飄然落下,畫面恬靜美麗,像是久遠的回憶一般讓人喜悅而又有些微微的辛酸。只是少年的面孔模糊,只能依稀的辨認出眉眼的位置。他一把抓起畫說:“畫的是我嗎?”商凝忙起身,想搶回畫,一邊說:“畫的不好,撕了吧。”霍然說:“誰說不好,很好,我可捨不得撕,送給我吧。”商凝搖著頭,想拿回畫,可是霍然比她高了一個頭還不止,她跳起來也夠不著。商凝急了,漲紅了臉,說:“請還給我。”霍然舉著畫說:“我買,我買下來還不行嗎?”商凝一聽眯起了眼,看著霍然說:“不是什麼都能用錢買的。”
霍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