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外,洛楓帶著等候已久的孟驍飛融入夜幕中。這一晚,他最大的感覺便是慶幸。慶幸什麼,他沒去想,只當是聽完故事的一種反應。慶幸,沒有理由。
生活有時喜歡跟人玩捉迷藏,竭盡心力追尋而不得的東西,換個方向,目標赫然在目。第二天下午,當楚辰出現在病房裡時,他已然站到了目標處。
“楚辰,你出來了!”任笑遲驚喜地叫道。
“出來了。”楚辰邊說邊快步走到床邊,仔細看看她,消瘦的臉頰添上一層擔憂。“笑笑,你怎麼樣?”
“小毛病,沒多大問題。”任笑遲拉他坐下,“快說說,你是怎麼出來的?”
“小毛病?”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插進來,“小毛病你會躺在這裡?”
任笑遲抬眼看去,帶有幾分討好地笑道:“正明,你來啦。”
婁正明用律師的口吻詢問道:“笑笑,你這是怎麼回事?這一個星期你都在做什麼?你到底得的什麼病?”
任笑遲一聽,少不得據病以告。楚辰和婁正明不免緊張,聽聞這種病多可治癒,又都放了點心。
“別說我了,說說法庭上的事吧。”任笑遲轉開話題,“今天肯定出現了戲劇性的轉折,是不是?”
楚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你知道今天誰來給我作證了?”滿眼敬謝之情,“是林總。有了他的證詞,法院判我罪名不成立,當庭釋放。”接著描述起庭上的情形。
聽著楚辰的話,任笑遲不由得垂下眼簾。“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林默涵曾經這麼說過,他做到了。她能看到他的掙扎,也能看到掙扎過後的痕跡。到頭來,還是她在難為他。
“笑笑,”楚辰忽鄭重地說,“謝謝你。”
任笑遲看向他,笑了笑,說道:“小願在等你,快去吧。”
“來,把這個帶上。”
“這是什麼?”
“護身符。”
“哪來的?”
“我媽上次到廟裡給我求的。”
“那你可不能給我。”
“有什麼不能的,你就得帶著這個。上次是重傷,這次居然要開刀,帶著這個能給你鎮鎮。”
“嵐子,你以前可從來不迷信的。”
“姐姐唉,我被你嚇怕了。甭管怎麼著,戴個護身符總沒錯。”
“這是你媽給你求的,你給我不合適吧。”
“趕明兒讓我媽再給我求一個。再說了,我現在好得很,沒病沒災的,用不上。”
“看在她在家找了半天的份上,笑遲,你就戴上吧。”
“嗯……好吧,謝謝你們。”
任笑遲低頭讓丁嵐把護身符掛在她脖子裡。紅色的,就像把微火燒進心裡,很暖和。
“還好腫瘤是良性的,”丁嵐心有餘悸地說,“這下沒危險了。”
“這種病的發病機率挺高的,”任笑遲說,“嵐子,平時你也要多加註意。”
“要怎麼做,”大偉忙問,“我們平時要注意哪些?”
“著什麼急呀,”丁嵐說,“我這不好好的嗎。這種病多發於40到50歲的婦女,我還早著呢。”
“怎麼笑遲她……”大偉剛想說什麼就見丁嵐瞪了他一眼,趕緊閉嘴。
任笑遲看看他們倆,說道:“30歲以下的也有得病的可能,所以,大偉,”她頓了頓,莊志偉以為她要說什麼要緊的事,立刻站直了豎起耳朵去聽,“萬一嵐子有了,你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大意啊。”
大偉那嘴立馬就咧開了,忙轉頭看向老婆,連連點頭,“那是,那是。”
被他那樣殷切地看著,饒是丁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笑,你又胡說,有了?有什麼呀?”
任笑遲靠在床頭大笑。“這是遲早的事嘛。說真的,你們有計劃沒?”
大偉不住點頭。丁嵐的神色卻有點不自在,吐出一句:“再等等吧,我們現在不急。”說完瞥一眼大偉,他眼裡的失望一如前幾次。
憑她們多年的交情,任笑遲覺得丁嵐哪不對,盯著她看,她卻在迴避她的眼神。
“是,是,我們不急,養個孩子不容易。”大偉的話解了丁嵐的被察之圍。
任笑遲笑了笑,不再提這事。
手術完之後,任笑遲就住在單人病房裡靜養。有朋友和同事來看她時,就躺在床上跟他們說笑一陣。沒人時,她就睡睡覺。腫瘤被拿出來了,據說有橘子那麼大。傷口很疼,李願每天都煮魚湯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