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從部眾裡挑出輕功最好的二十人隨時待命,接著親率武功上佳者八人小心躲在翔螭山附近,等待有外出的人現身。守了整個下午,竟無一人下山,直到日暮時分才有兩名滿面風塵的殺手出現,應該是剛完成任務回來覆命的人。
密林裡一場惡戰,那兩名殺手經驗老道,眼見不敵,其中一人不要命地拖住軒轅晨空一眾,令一人奮力突圍,試圖搶上山求援。軒轅晨空當然不可能讓他走脫,自己牽制住留下的那名殺手,其餘八人全部去截堵突圍者。最終的結局,兩名殺手被擒。服毒自盡,而他們亦死了三人,重傷兩人。
九人前來,僅僅是兩名疲憊的殺手就讓他們折損了一半以上地戰力,軒轅晨空更加肯定想強行進入一月殺根本是送死。
他將兩名殺手的屍體帶回,命他的王牌迅速照著他們的面孔易容。山下的截擊他本就沒指望能抓到舌頭探出什麼辛秘,他要的,是他們的臉。只有這樣才能潛伏得久些,探出笑幽準確位置且不打草驚蛇的把握更大些。
今夜,自他的人混進山上已經整整三天。太久了,久到他無法安坐在房內等待回報,他的兩個王牌有可能已經被發覺身死,有可能是找不到出來地機會。也有可能是三天都沒有查到笑幽的所在。
他能給他們的唯有信任與守候。
明月西斜,軒轅晨空已站到雙腿麻木,他運功讓血氣暢湧一週,輕聲一嘆準備離開,沉重地思考如果失敗,他該怎樣進行下一步。
樹叢中發出輕微地響動。他驟然回頭。是他們嗎?或者只是風在和他開玩笑……
“靜齋!”軒轅晨空閃身從樹後走出。一把聲音因為太大地喜悅有些顫抖。
黑色勁裝地男子聽到呼喚頓住身形。展露出一抹疲憊地笑顏向軒轅晨空走來。“暗主!”
他正要行禮。Www。被軒轅晨空一把拉住:“怎麼只有你一人?默霄呢?”
靜齋神色一黯道:“他一進一月殺就被銅麵人罰去了刑堂。好像是任務有失。現在躺在原本那殺手地房中只剩下半條命。”
軒轅晨空雙眉緊皺。至少他們兩人都活著。這已比他預期好太多。他五指收緊。繼續問道:“閣主地位置呢。查到了麼?”
“幸不辱命。”
軒轅晨空長舒了一口氣,這裡不是詳談的地方,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一前一後消失在重重樹影中。
密牢裡,笑幽趴在石床上閉著雙眼,但全身的疼痛折磨得她根本無法入睡。每堅持一秒她都由衷在心內佩服著自己。好幾次她差一點就想對葉熒惑吐口,但每每話到口邊。她硬是生生和著血吞了回去。
每日的刑具都不同,
每日受刑的部位也不同。
事後。葉熒惑會拿來最好地傷藥為她治療,等她喘息一夜再接著折磨。上藥時她會一直盯著葉熒惑冷笑,他要她屈從,但還要小心翼翼保證她活下去。
牢房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她知道那是來送早飯的人,身體下意識地一抖,又是一天的開始,再過一個時辰,葉熒惑和那個枯瘦男子會準時踏進密牢。她略略挪動身體,目光停留在十支白布包裹的指頭上,尖釘已經取出,但幾日過去依舊鑽心地疼,相對比背部、膝蓋處的疼痛似乎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她輕輕牽起唇角,原來疼痛也是可以培植出免疫力的。
黑衣人從沒有修補地牢門處走進,將食盒擺在笑幽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她曾試圖與這個人搭話,但從沒有成功過,他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面無表情地來,再面無表情地走。次次如此,她也就不再浪費心力在這個人身上,他無視她,那麼她以同樣態度敬之。
而今日,黑衣人卻在床邊站了許久,笑幽微帶詫異地抬眸看他,他雙拳緊攥,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麼又一時間發不出聲音。
笑幽遲疑了一下,試探地問:“你……想和我說話?”
“笑兒!”黑衣人蹲下身,一手顫抖著想觸碰她的傷處,又不敢真的碰到,手指就那樣僵直在半空。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笑幽心臟狂跳,帶著一點點難以置信,一點點疑惑的口吻,兩字逸出唇畔:“師父。”
易容成送飯黑衣人的軒轅晨空重重點頭,他望著笑幽蒼白的臉色,千瘡百孔沾染著斑駁血跡地白色衣衫,以及大大小小或包紮過或顯露在外地傷口,雙目噴射出藏不住的怒火。
笑幽撐起身體,雙手蓋在軒轅晨空地眼睛上道:“沒有多疼,真地師父。因為堅信你會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