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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雲意初,你問我為什麼總能將你逼到絕境,你何嘗不是讓我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醜陋。”

她自嘲地笑著,拎起茶壺將冷了的茶水注入杯中,紙灰從杯中浮起,跟著笑幽的動作在清碧的液體中打著旋兒,她注視著那撮紙灰許久,最後手一送,將它們盡數潑在茶海中,連同茶水一起潑走的,還有停留在她舌尖的苦澀,以及一切不該有的情愫。

她的眼眸冷下來,再次相見之日,他已為人夫,她亦為人婦,他們兩人間就不會有情的牽絆了吧……也好……這樣大家都不用留手……

瑞王府中雲意初與一位華服男子相對而坐,忽然感到一陣冷意,正在交代的話只說了半句便沒了下文,華服男子看著雲意初瞬間出神的樣子有些不解,開口道:“王爺?可是覺察到計劃有什麼不妥?”

雲意初回眸看著他,抱歉地牽起唇角道:“不是,剛才突然想起一個人……沒什麼,計劃不變,一切就有勞你了。”

“王爺什麼話,在下一家的命都是您救下的,能為您略盡綿力求之不得,請您放心,絕不會出一點差錯。”

雲意初點點頭道:“你做事我從不擔心,這幾日不必過來了,人多眼雜,再隱秘也防不了那些有心人,如若有任何變動,我會遣人通知你的。”

華服男子應了,行禮後跟著雲意初一名心腹打後花園小門出了王府。他剛一走,雲意初就爆發出一陣劇咳。內室屏風後,一名白衣女子閃身而出,一晃眼已經立在雲意初面前,如同幽魂般悄無聲息。

女子容貌十分普通。普通到看過百次仍很容易就會遺忘地程度。這與她全身散發出地氣質迥然不同。可以說是天與地、石與玉地差別。女子不由分說搭上雲意初地手腕細細診脈。眼中凝重地神色讓人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

“我說過。一年內都不可勞心傷神。你全當了廢話!”女子無比動聽地聲音帶著不容忽視地嚴厲。

雲意初討好地笑笑。這樣地表情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臉上。“我知錯了……小姨……”

女子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如果你再胡鬧。別說九個月。三年你都無法痊癒。再警告你一次。不許耗費心神。不許妄動功力。”

雲意初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道:“太久了。小姨……朝堂之上瞬息萬變。每一個機會我都要抓住。他欠我娘地一生。必須拿他地江山來還。”他頓了頓道:“不能再快些麼?我有一件很重要地事情要做。也許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是為了姓楚地那個丫頭吧!說起來我們兩族淵源頗深。同病相憐。那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要是我和你娘早些告訴你。也不會成今日這樣。”

雲意初抿唇不語,當年的他就算知道,也許依舊會出手,發生過的事無從改變,感嘆或後悔都沒有用處。他相信,只要彼此都還在人世,就不會沒有機會補償,但首先要做的是,阻止她出嫁,他必須要趕上那一天!

“這裡你放不了手,楚丫頭那裡你還掛著心,答案我早就告訴過你,快不了,沒的快!九個月已經很勉強,我能為常人所不能,但我不是神。”她看著雲意初倔強的眼神,臉色沉下來,看向九華宮方向,暗歎道:不愧是母子,性子都一樣倔強。她收回目光,重又注視著雲意初道:“還有五個月,我會看著你,莫說你現在全無抵抗之力,就是你完好無損也跑不出我眼皮下。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功力盡毀,就算得到了她,你又拿什麼去守護她?”

女子說完將一隻玉色瓷瓶放在雲意初面前,轉身進了內室。

雲意初疲憊地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向椅背,墨髮流瀉,懸在空中輕微拂動,他看著天頂,明亮的眼漸漸黯淡,人生在世……好苦,苦來自(3ǔωω。cōm)慾望,可如果拋卻了慾望,人也就不再稱之為人……

葉離經風不留醫治或許就快痊癒,他絞盡腦汁地想著拖延的辦法,除過利用卑劣的手段,他想不到其他可能。權謀上,再卑鄙的伎倆他都用得出,但牽扯到笑幽,他不能,以她的聰明一眼就會看出是他主使,如果葉離出關後出任何意外,即便不是他做的,笑幽也會把一切都算在他頭上吧……他無法讓自己在她心目中再加上卑劣這一條。

他從懷中掏出那隻銀蟒藍邊的錦囊,手指在其上摩挲,今日剛到的奏報,敘述著她十天前每一次出門的情況,玄機樓高手林立,他派出的探子不敢靠近。因此奏報上的內容往往少的可憐,就是這些少的可憐的文字,成了他與她之間僅有的維繫。

他長嘆:“如果你和我之間沒有離得這麼遠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