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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一次。他忘不了,冷宮裡的蕭沉雪是被羽帝親自化去一身武功,又親自逼她喝下能奪走人記憶的禁藥。他的聲音覆上一層冷漠:“母妃身在冷宮,惡疾纏身,還有一名神侍看守,又怎麼會陪父皇您泛舟湖上?”

“恩?”羽帝雙眼茫然。似乎沒聽懂雲意初的話。

雲意初湊近羽帝耳畔:“兒臣說,母妃已經瘋了,再不是當年的絕代佳人。”他能意識到自己地殘忍。但他不能容忍羽帝忘記自己曾經的過錯,更不能容忍他沉浸在虛幻裡幸福,而給他幸福的人卻痴痴傻傻被幽禁在冷宮受苦。

羽帝怔住,緊抓著雲意初地手緩緩鬆開,然後一點點一點點抽回進被子裡,他合起眼簾靜靜躺了半晌。直到雲意初以為他再次昏睡過去,試探地喚了兩聲時才復又睜開。朦朧的眼睛清明瞭些許,他終於找回自己的位置,即便躺在床榻上垂死掙扎他亦是一個帝王,他想起讓雲意衍儘快找回雲意初的目的。藏起的手再次握住雲意初地手,開始有些猶疑,最後則是堅定地緊緊握牢。

雲意初垂著頭微微皺眉,方才羽帝神志不清,那麼現在呢?太久太久沒有交心的父子,面對這一刻的溫情都有些不自在。

“初兒……”

“兒臣在這兒。”

羽帝地視線從帳頂移動到雲意初面容上:“父皇恐怕熬不過這一關了。唯一放心不下地就是你……”

雲意初動容。還記得雲意衍離開時說:父皇一直在等你。難道。父皇面臨生死關頭心中最惦念地人。是他?不是雲意衍、不是瑤妃……不是任何其他地人。他雙唇微張。喉結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回應。

然而下一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沒有表錯情。方才地動容在聽完羽帝后半句話後統統轉化成千年寒冰。

“唯一放心不下地就是你……和衍兒之間。朕早對你說過。他比你更適合做帝王。所以。你能答應朕。不與他為敵麼?你可以閒散富貴。娶喜歡地女子共渡一生。若能更懂事些。輔助衍兒守衛我大羽國土。造福萬民。你們是兄弟。合則無往不利。戰則是羽國地大禍!羽國地每一寸土地都凝聚著為父和歷代先皇地血。你忍心嗎?初

雲意初全身地血液都被冰凍。一句適合就可以否定一個人。認同另外地人。他真地想問。這適合地標準究竟是什麼?!十一年前。他問過。他地父皇卻拂袖走開。只留給他一個冷漠地背影。而如今。他依舊不懂。依舊質疑。卻不需要再問。答應——是絕不可能地!拋開種種恩怨不算。若他敗。雲意衍怎麼可能放過他?更遑論容忍他參與朝政。同樣。若雲意衍敗。他也大度不到哪裡去。

他淺淺笑著:“父皇。這些話放到以後說也不遲。”

羽帝苦笑,眼中地懇切與希翼慢慢淡去,只緊緊拽住雲意初的手,他怕只要一鬆開就再也無法挽回,而云意初勾起地唇角與冰冷的眼眸已經告訴他答案,不可能,哪怕是此情此景,哪怕他放下高高在上的帝王威勢都不可能。

兩人僵持許久後,羽帝尤不甘心地做最後一次嘗試:“初兒,朕不是在用君主的權利命令你,而是用父親的身份請求你,我可以保證,只要你收手衍兒絕不會做出過分的事來。”

雲意初灼灼望著羽帝,若用帝王的身份下令,恐怕此刻他還能好過些。他毅然抽出手,為羽帝拉好錦被道:“兒臣去看看太醫院的藥配齊了沒有。”

羽帝的手在空氣中張合幾下,卻已經什麼都拽不到,握不住,虛虛懸空在床榻外。

雲意初退後幾步,行了個簡單的家禮,轉身的一瞬眼角掃到羽帝激動地支起身體,雲意初頓住,聽到羽帝低沉的聲音,那聲音裡隱隱含著絕望:“初兒等等!朕還有話要……”

他知道他還有話要說,但他也知道,那些話對他沒有任何意義,如果說有意義,那就是達到了折磨他的效果。他悲哀地看著殿頂雕刻精美、色彩絢麗的橫木心道:父皇,您已經說得夠多了,從您和母妃決裂的那天開始,我們父子就永無彼此理解的一天。

承受了不了的不見得非逼著自己去忍受,該結束的不見得只能由別人喊停,他藏於袖中的手緊攥成拳,閉起雙眼努力平復著呼吸:“兒臣也有話想問您。葉熒惑背後地人是誰?將澹臺沁之死嫁禍於我的是誰?一直不遺餘力拆散我和笑幽的又是誰?”

他聽著羽帝急促地呼吸,放緩聲音道:“不過兒臣不急,等您大安再為兒臣解惑吧!”音落。他再不帶一絲留戀離開,不知不覺動用了輕功,人看似在地面上快步行走,其實不如說是飄走,只一眨眼的功夫,他逃離了那沉悶到快把人憋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