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蓀清朗一笑,意態灑脫而無絲毫扭捏之氣,“那好,本宮便和秋二當家單獨挑戰,點到為止,希望不至於傷了雙方的和氣。”
秋瀲灩正欲開口,青冥沉聲打斷她們,“不行,秋二當家選在這個時候挑戰,根本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如果秋二當家不嫌棄,青冥願意代為迎戰。”
“是啊,主子,”駕著馬車的天涯瞪著秋瀲灩,“秋二當家明明是趁火打劫,咱們可不能答應。屬下願意代主子應戰。”
“我不和男人動手。”秋瀲灩笑眯眯地道,“好一張俊美出色的臉蛋,打壞了我可心疼。至於這位美人,你可沒有資格與我動手……”
“青冥,天涯——”蘭蓀叫住怒而跳下馬車的青冥和天涯,“退下,我與秋二當家一對一,很公平,你們不必大驚小怪。”
“但是——”天涯鬱卒。
青冥咬牙看向蘭蓀,蘭蓀搖搖頭,“我不礙事,左手亦可使劍。”
蘭蓀從馬車底部輕輕抽出一柄寒光森森的長劍,左手執劍,劍尖下垂,腰脊筆立,微風揚起她的衣袂髮絲,翩然飛舞,風姿高貴,面龐端肅而認真。
秋瀲灩伸手從腰間抽過,那條縛在腰上的腰帶便被抽了出來,竟是一條紅豔豔的鞭子。
“可惜我的銀雪鞭在昨晚毀了,不然和你的鞭子倒正好是一對。”蘭蓀注視著秋瀲灩的兵器,輕笑道。
秋瀲灩也不答話,右手一抖,紅鞭頓時如一條燦爛豔麗的毒蛇,直撲蘭蓀面門。
蘭蓀卻也奇怪,手中劍沒有絲毫招數可言,只是徑直往鞭上亂削,那鞭起先還敢靠向劍身,漸漸便越轉越快,舞成了一團紅影,中間穿梭著一道白光,紅影與白光,卻似乎總是隔著一隻手掌的距離。
騎兵們將餘下的黑衣人團團圍住,那些黑衣人也不驚慌,只是注視著場中的兩人,眼見蘭蓀與秋瀲灩纏鬥了好些時候,面具後的眼中也透出佩服來——秋瀲灩的武功在花御宮僅次於宮主花紫陌,而蘭蓀僅憑左手便幾乎和秋瀲灩戰成平手,功夫只怕在秋瀲灩之上。
紅影白光越舞越快,甚至慢慢靠近,就在即將相撞的剎那,遠處的密林內驀地傳來一聲尖利高昂的嘯聲,破空傳來,纏鬥激烈的兩人霎時分了開來。
青冥瞳眸微縮,若有所思地看著蘭蓀。
秋瀲灩握著紅鞭,嬌容微微出汗,媚眼中閃過不明情緒,看向蘭蓀,蘭蓀面色蒼白,左手將劍杵地支撐身子,月眸中閃過一絲欣賞。
“三招之內,秋二當家便發現了我的秘密,果然了得,蘭蓀佩服。”
“……我這紅鞭只要一靠近劍身,縱是金銀絲裹纏而成,也必然會被你削斷,你左手力大無窮,為何卻從未聽人說過?”秋瀲灩盯著蘭蓀下垂的左臂,簡直不敢相信。
方才的交手中,蘭蓀左手隨意打來,勁風撲面,讓她面龐痛得麻木,更幾乎震掉她手中紅鞭,她這才察覺,蘭蓀的左手竟然隱藏著極大的力量!
“右手可以憑藉技巧取勝,左手卻純粹是天生神力,相比起來,我使用右手,對對方才公平,但我今日也是情非得已,希望秋二當家能夠體諒。”蘭蓀笑道。
秋瀲灩盯著蘭蓀,“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使用過左手?”
若真是如此,這陰蘭蓀也算是具備君子之風了,難怪他多年來無一時忘記,只可惜,陰蘭蓀已經另有男人陪伴在身邊——這個青冥與他相比,連她也不知道到底誰更勝一籌,想必陰蘭蓀心裡也曾做過比較吧?
“在戰場上曾使用過一兩次,但是與人單個交手,你還是第一個。”蘭蓀坦言道。
“看樣子,我今日真不該來。”秋瀲灩撩撩散亂的頭髮,嘆口氣,“他比你更需要我去協助。”
“怎麼?”蘭蓀聽出了她話裡的一絲異樣。
秋瀲灩抬起頭,直到現在嬌媚的面龐上才有了認真的痕跡,卻透出濃濃的憂慮,“你猜對了,是他派我來的,他不知從哪裡得到訊息,說是前方密林中有人埋伏在那裡,專門等著你們——他知你身受重傷,所以派我帶人來給你們開路。”
蘭蓀頓時明白。
“找我挑戰是你自己的主意,只是為了拖住我們,實際上你已經派人去了前方密林,剛才那嘯聲就是通知你的?”
騎兵隊頓時一片震驚,天涯向身後一招手,兩名騎兵迅速馳馬縱向密林。
“不錯,”秋瀲灩點頭,“但是,精銳好手都在我這邊,他那邊便沒了什麼人,正在養傷的他無人護法——”
“你說什麼?”蘭蓀低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