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喃喃地念叨著詛咒著,瘋狂的舉動重新點燃她死寂的眼眸,仇恨的光芒成了午夜的鬼火!
她不再是人,而是一隻野獸。
牢外的人聽不到裡面的聲音,她拼命折磨著自己的肉體,借肉體的疼痛麻痺撕心裂肺的精神創傷。
有的時候,她累了,她便無聲地躺在地上,四肢攤開,掌心腳心的釘子被血染成紅色,那樣肅穆悲愴無奈,血更將她的背和地面凝結成一體,她就那樣靜靜地躺著,靜靜地,除了一口微弱的氣息,她就是一個死人,一具屍體,在自己的鮮血中風乾的屍體。
她不再去想那個忘恩負義的男人,也不再去想另一個她多虧欠的男人。
她已無法自保,更逞論保護其他人,愛恨模糊,恨海難填!
愛讓她絕望求死,恨讓她努力求生,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她褪盡一身的風華絕代,骨子裡釋放盡暗夜的濃墨,腥毒罌粟,靜悄悄地綻放。
她完全失去了擁有光明的資格,從此成為陰暗鬼魅的地獄修羅。
屋頂吊下來一個黑衣女人,送來一口飯,再拿走昨天的飯,看了看,一口沒動,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簡直不能稱之為人的囚犯。
這個曾經尊貴無比的人,血已經快流盡了,整個人乾瘦如一具骷髏蒙著一層人皮,除了那天那一串讓人噩夢連連的狂笑外,她再也沒有發出任何清晰的聲音,彷彿是墳墓中的乾屍,逐漸逐漸籠罩起讓她們所有人都恐懼的鬼氣。
她搖了搖頭,有些不忍目睹。
忍受這樣的殘酷折磨,還不如被一刀殺了痛快!
屋頂的光圈慢慢變小,慢慢閉合,蘭蓀睜開眼睛,身體與精神的疼痛在一點一點消磨她的意志,那黑衣女人最後有些憐憫的目光突然驚醒了渾噩的她。
她的意志,就如蘭言希望的那般,被消磨殆盡了嗎?
現在的她,身貌殘毀,苟延殘喘,在外界都以為他死了的情況下,她卻被囚在這不知座落何處的石室裡,日日年年,年年日日。
她睜著冷月眼,眼睛深處黑洞洞的,彷彿是天狗吞噬後的殘月,透著陰森,透著鬼氣。
那僅餘的鮮血,彷彿在鼓譟,在跳躍,在血脈裡激起一點生的希望!
然而,即使重生,她已經不再是人,不再是野獸——她成了索命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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