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幾丈處,早已向蘭蓀告退的金慎,站在那裡,面向緊閉的棚屋,陷入沉思中。
第2卷 第52章 誤會重重
短短几日,青冥稟著一名醫者的耐心和責任,認真地在工地上坐診,他那爽朗毫無小女兒國男人扭捏之氣的作風,以及幽默詼諧的談吐,和藹可親的平民親和力,不收分毫的仗義行為,很快贏得了工地所有工人的心,幾乎可以媲美她們對蘭蓀的全心擁戴了。
唯一麻煩的是,青冥不善於寫毛筆字,這幾天下來,他寫的藥方沒少讓工人們取笑——要知道,這些工人可都大字不識幾個,連她們都取笑青冥的毛筆字,由此可知那字該有多慘烈了。
左思右想,最後青冥的眼光盯上了整天閒閒無事的御泠,反正這一路而來,兩人都以兄妹相稱,早就混熟得不能再熟了。
“不行。”御泠一口回絕,斬釘截鐵,毫無商量的餘地。
“我說御泠妹妹,你每天跟在太子屁股後頭跑來跑去累不累啊,你又幫不上太子的忙,可是跟著我待在岸上多好,自己又舒服,又能造福這些工人,何樂而不為?”青冥笑眯眯地展開遊說。
御泠不可思議地看著青冥俊美的臉,看了兩眼,匆匆別過頭,專注地補綴著蘭蓀的衣衫——這本是青冥或者寧雲或者海閣的工作,但是青冥不懂,寧雲不會,海閣在照顧病人,最後只有落到她的頭上。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來子母城?”
御泠嘆氣,如果他一點都沒有察覺的話,那證明,他對蘭蓀的情意,遠遠比不上蘭蓀對他的情意啊!她身為蘭蓀的心腹,不免為蘭蓀感到不值,但,從她的私心裡出發,她又不免有著一絲……
“你說你是怕我走丟了啊——不過最後還不知道是誰走錯了路,害我們多跑了一天冤枉路。”青冥笑嘻嘻地道,順手像個大哥哥一樣拍拍御泠的頭,在他心裡,十八歲的御泠也的確只是個妹妹,而才十六歲的蘭蓀,卻從一開始就意外地以一個成熟耀眼的女人形象進駐他的心房……
御泠臉蛋頓時爆紅,回頭瞪著一臉笑不可抑的青冥,立刻犀利地反問,“而你就這麼輕信?”
這男人簡直就跟蘭蓀一樣無賴,她終於明白蘭蓀為什麼那麼喜歡他了,哪個自負自信自傲的人不喜歡自己?她懷疑蘭蓀喜歡他,實際上根本就是一種可恥的自戀心境!
青冥聳肩微笑,“總要相信我妹妹吧?”
妹妹?御泠先是心頭一黯,有種難以辨明的苦澀滋味襲上來,但隨即悚然而驚——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在乎起青冥對她的看法來?她是不是瘋了,青冥是蘭蓀的王夫啊!
御泠臉色一白,手中一不留神,那鋒利的縫衣針便不偏不倚地紮在了食指上。
“哎喲——”御泠一聲痛呼。
青冥一愣,連忙拽過她的手,眼見血珠子冒了出來,也沒多想,下意識地忙將那細細白白的食指送進嘴裡——
御泠頓時一個顫慄,面上倏地捲起了火燒雲,震驚地看著青冥,一時竟忘了縮回手。
“你們在幹什麼?”身後,突然傳來天涯的一聲斷喝。
青冥和御泠一齊回頭,門邊,一身冰冷寒氣輻射而出的蘭蓀,眸光沉如山海,緊盯著御泠猶在青冥口中的食指。
不必露出任何震驚譴責之意,不必傷心不必憤怒,光是那樣不動不言,如山般厚沉,如水般幽深,就足以令人如缺水的魚,恐慌而窒息起來。
蘭蓀身後的天涯氣急敗壞地瞪著他們,急得無聲地比手畫腳,青冥這才反映過來,連忙放開御泠站起來,御泠飛快地收回食指,臉色慘白,佯裝鎮定地看著蘭蓀。
“我手指刺破了,青——妃不懂這裡的規矩,所以才……,您要怪罪就怪罪我好了。”御泠力圖使聲音鎮靜下來,可是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從蘭蓀那重得令人喘不過氣的眼光下偷得半絲呼吸?
“為什麼怪罪?”青冥目光坦蕩蕩地看向蘭蓀,心底雖然有些擔憂,但卻更知道此時一定要解釋清楚,至於為什麼要向蘭蓀解釋,他還沒想明白,“御泠的手被針刺傷了,唾液能夠消毒,所以我這麼做是很正常的,有什麼不對嗎?”
天涯一心維護蘭蓀,聞言眉頭一豎,便欲開口,蘭蓀舉起右手,攔住了她,看向青冥,目光已經恢復平時的深沉平靜。
“我累了,天涯,去準備午飯吧。”
“……是,太子。”天涯心不甘地瞪了青冥一眼,那眼中含著一層輕蔑,看向御泠的眼光也不再那麼尊敬……
“要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