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她,將她一把按在椅子上,對視許久,雲娘搖搖頭,“如果我們不是各為其主,也許還能成為朋友。這裡的每一個女人表面上對我很恭敬、很親熱,其實暗地裡卻會捅刀子。你還不知道梁鴻越為什麼要讓你流掉孩子吧?那是因為你中了母子蠱之毒……”
她抿嘴冷笑,“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雲娘不理她,還是繼續說:“中了母子蠱之毒的人不能懷寶寶,如果不甚懷上,一定要在胎兒沒成形之前落胎,否則胎兒越大,孩子就會吞食母親內臟,直至將母親啃食而死。”
她皺著眉,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一個月前的腹痛,就有可能是這個原因,而不一定是梁鴻越在搗鬼。
“即使落了胎,母子蠱毒也不能全解,必須殺了下盅之人,用下盅之人的鮮血喂中盅之人,才能完全解母子盅之毒。”
她緊捂著唇,那一碗帶有血腥味的濃湯,原來是某人的鮮血,而非梁鴻越唇齒間的血腥。難道她真得中了毒,真得誤會了梁鴻越?心亂如麻,困惑襲人。
“是誰下的毒?誰對我下的毒?”她激動的抓緊雲孃的胳膊。
雲娘皺眉道:“葉妹妹,你可真糊塗,鴻鄴帝為什麼招司徒瑤進宮?那是因為他中了毒,下毒之人就是司徒瑤。那種毒叫做血藤蘿,天下無解,只能用下毒之人的血做引子,每兩月定期服用,剋制毒發。可是這個痴兒為了救你,居然殺了給他提供血源的司徒瑤。他斷了解藥最多隻剩一年的命,會慢慢被血藤蘿吸成乾屍致死。你說說,被這樣一個男人愛著,不是幸福是什麼?你居然還會誤解他,怨恨他?我真是服了你!”
雲孃的話像一道驚雷,劈得藍雨愣在原地,半天沒動靜。梁鴻越中毒了?只有一年的壽命?難怪他看上去那麼虛弱,會被一根繡花針刺到昏迷!她天天都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與對梁鴻越的仇恨之中,根本就沒在意梁鴻越的變化與不同。他的隱忍,他的悲傷,他的無奈,還有他那張失血的臉。
她站在那一動不動,雲孃的話有幾分真,雲娘是幫著慕容擎天的,和梁國敵對,不可能騙自己,可是她該如何?原諒他?做不到,她說服不了自己!
雲娘走過來拍拍她的肩,嚇得她混身一瑟縮:“我不要跟他回去!我不要!”
“為什麼?”雲娘不解。
“有些事不是說原諒就可以原諒的,我與他是夫妻,夫妻間就該坦誠以對,可是他迷暈我,偷偷打掉了我的孩子。他經過我的同意了嗎?那是我的孩子,我要留住!況且我為什麼會中毒?那也是他招司徒瑤進宮才導致的,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他!”提起孩子,那個無緣的孩子,她就忍不住心痛。
“葉妹妹,你別這樣偏激,姐姐知道一個女人終生沒有孩子會很痛苦,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能有一個愛自己的男人也不錯。”雲娘嘆氣道。
她抬起頭,心絃緊繃,睜大淚眼問:“雲姐姐,你說什麼?什麼叫一個女人終生沒有孩子?”
“也難怪,鴻鄴帝可能沒告訴你,中了母子蠱的人即使解了蠱,也會終生不孕,這一招司徒瑤真是太狠了!”
孩子還可以再生……
梁鴻越的話飄在她耳邊,什麼叫可以再生,明明就不能生,她將臉深深的埋於膝蓋,哭嚎:“他騙了我!他騙了我!”
雲孃的手沒入她濃密而有絲凌亂的發,安撫愛傷的心。她突然抬起頭,激動的大嚷:“雲姐姐,我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給他,我跟你們去北燕,讓我當個使喚丫頭也行,我不要跟他走!我恨他,我恨死他了!”
雲娘掏出一條繡花帕子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為難道:“不行,若是我們不交人,鴻鄴帝又怎能答應我們的要求呢?”
“雲娘,怎麼還不出來?”是慕容擎天的聲音,語氣中儘量焦急。
雲娘應道:“來啦!來啦!”
拉著藍雨就往門外走,藍雨掙扎道:“我不去,我不要去!”
雲娘見她掙扎的厲害,用力在她肩上一點,她整個人支撐不住,腳軟的跌在了地上。又是點穴,她今生恨透了點穴,大叫道:“你們為什麼都這樣對我?我不做商品!慕容擎天,你聽到了嗎?我不要做商品!”
慕容擎天臉上此時沒有半絲調侃,冷漠的說:“現在可由不得你!”
雲娘扶著她走出正廳,開闊的視野,她看到了梁鴻越,而他,也正直直的盯著她,那一抹身影漸瘦,像風中的一片孤葉,她心猛得一抽,不能便宜他!不能原諒他!她把目光轉開,流連在他身旁的六輛馬車。
餘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