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壓頂,此時卻只是微雨濛濛,飄飄灑灑,惹得人未酒先醉。
瀲荷亭內,皇后一身白衣,立於軟榻一側,背對著我,黑髮如墨,遺世獨立。
我素喜他如此沉穩,渾身透著一股仙氣,彷彿那蓬萊仙人,降臨我這俗不可耐的凡間,蓬蓽生輝。
宮娥開路,他知道我來了,轉身,那略微淡漠的眸子裡瞬間點燃一簇火焰。
撩袍跪下,“吾皇萬安。”
我加快腳步來到庭前,步子急了,宮女沒有跟上我的步子,手裡的傘錯後幾寸,極點微雨落在臉上,冰涼涼的扎進心裡。
進入亭子裡,酒菜清淡的香氣撲面而來。
“起來。”我輕輕拍他的肩膀,他微微起身。
我屏退宮人,在她們消失的那一刻,他立刻起身,毫不猶豫的將我抱起,輕柔的放在軟榻上。
俊美的臉被相思折磨得有些蒼白,只不過這三日朝中忙『亂』,我沒有見他而已,他便如此。
默楚宸與我已十餘日未見,不知他那裡,是何等光景?
“小若兒何故走神?”他輕輕捧住我的臉頰,有些嬌嗔,“是因為宸嬪嗎?”
我不說話,只是用眼睛看著他。
倏爾,他懂了,雙膝跪下,“皇上,臣妾知罪……”
我這才輕笑,伸手撫『摸』他的臉頰,“以後不許了。”
他點頭,重新坐在我身邊。
我許他在我面前自稱我
許他叫我『乳』名
許他像男權國家的男人一樣,在我身上為所欲為
卻不許他妄自猜測我的心,因為他那雙深邃的眸子,每次都能洞穿我的思想,這樣赤luo的暴lu,我會覺得不安。
他一聲聲的叫我,小若兒,小若兒,小若兒……
混合著雨聲,夾雜著荷花的香味,他的聲音如同魔音入耳,雙唇貼上我的,輾轉纏綿,久久不願放開。
我全身綿軟,抱住他的力氣都沒有。
如果他此刻有心將我置於死地,我是絕無法抵抗的。
但是他沒有,而是輕柔的褪去我的衣衫,傾身將我'壓'在'身'下。
我有些驚慌,涼風吹過來,身上絲絲寒意,“涅……別這樣,我們回宮去……”
“小若兒乖,就一次,好嗎?”他的溫柔消除了我的抵抗,輕柔的吻一路蔓延,酥麻之感讓我漸漸的順從,失去抵抗的力量,只是配合著他的索求。
直到一切結束。
他的青衫輕輕遮在我們身上,雨越來越大,我有些涼。
蜷縮排他寬闊的懷抱裡,尋求溫暖。
雨打荷葉,丁玲作響,只是幾片殘荷枯黃委頓,頹敗的穿『插』在那些新荷之間,帶些淒涼的氣息。
“那些殘荷真礙眼,幫我拔了它們。”我嬌滴滴的說著,小手指向殘荷。
在他面前,我總像個孩子一樣。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小若兒是否聽過,那句留得殘荷聽雨聲?我不愛詩詞,然如今想來,對情應景,倒覺得別有一番味道。萬事萬物皆有枯榮,怎的容許它繁盛,卻不允許頹敗?”
他在我面前這般放肆的說著話,若在他人聽來,定然以為是有異心的。
我微微一笑,“那就不拔,咱們吃酒聽雨?”
“好。”他寵溺的一笑,起身穿衣,幫我煮酒。
青梅配紅梅,我微微疑『惑』,這是默楚宸最喜歡的方子,何時皇后也如此了?
剛想開口問,卻想起今日叫人佈菜之時,答應著的是默楚宸曾經的宮娥。
這一切定然是她安排的,想要我以此想起還在冷宮的默楚宸。
好伶俐的丫頭,若是收為己用,也算是個人才。
只是皇后與煮酒之術只是略同,平日裡,若不是我吩咐,他斷不肯碰酒具。
如若不然,他斷斷不會用這個方子,這不是提醒我想起宸嬪嗎?
我精明的皇后,才不會把我推給他人呢。
只是品嚐著這淡酒,難免回想起他那幽怨的眼神。
我思君兮君不知,君憶我時萬事空。
不禁讓我想起那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百年之後,斯人,斯花,斯草,斯樹,會如何?
是否會化作青鳥,翽翽其羽,飛入九天,從此,了無痕跡?
我不知,亦不願去想。
心裡無限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