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提出留在尉遲家,為我籌措醫療費。如果,如果當初留在尉遲家的人是我,如果當初我的身體能夠好一點,我們兩人一起離開尉遲家,如果不是我識人不清,把謝婉言介紹給你,你就不會被那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是我,是我害得你三年來有家歸不得,是我,都是我!”
多年以來壓抑的愧疚情緒在這一刻得到全面的爆發。
如果當年不是他一廂情願地想要補償衍,熱心地把謝婉言介紹給衍,就不會有後來一系列的事情了。
“北。”
尉遲衍覺得一陣頭疼。
北小時候是一個特別粘人又特別愛哭的小鬼。但離開尉遲家,跟母親一起加入殷家之後,就漸漸地變得活潑開朗起來,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他在他的面前哭過了。
這人,是越活越回去了麼?
尉遲衍只能像小時候那樣輕拍著在他懷裡泣不成聲的大男孩,仰頭無力地看著天花板。
他可不可以把北給一掌劈暈過去就好?
“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當年的事情也沒有誰對不起誰的。我會留在尉遲家,因為對我而言,在哪裡都沒有區別。何況,那時候尉遲家能夠給我所有施展抱負的機會。而你,你生性喜歡自由,如果當年是你留在尉遲家,就算尉遲家治好了你的病,你也會像現在這麼快樂。所以,這件事,你真的沒有必要再耿耿於懷。至於謝婉言,我對她…。”
尉遲衍才想要和殷戰北解釋他對謝婉言的感情這件事,門口傳來鑰匙旋動的聲音。
沙發裡的兩個男人動作一滯,特別是殷戰北,幾乎是以光速衝進了衛生間。
如果要是被嫂子看見了他現在這副德行,她不趁機肆意地取笑再添油加醋地把他哭了的事情當成笑話講給筱涵和南南聽,讓他他就把他一手創立的律師事務所全部轉讓給他們夫妻倆他都都行!
“老公,我進門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你和人說話的聲音啊,你剛才是在講電話嗎?”
顧漫紫在玄關處換了鞋進來,瞄了眼客廳,見只有尉遲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但手裡也並沒有拿著手機,奇怪地問道。
“剛才是在和北說話,他上洗手間了。”
尉遲衍簡要地解釋,拿過顧漫紫肩上的包,將它放在沙發上,摟著她坐下。
“怎麼回來得這麼早?不是約了楚楚和小涵逛街去了麼?”
抬頭瞥了眼牆上的始終,才下午三點鐘,她逛了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回來了?
“別提了。楚楚那個二十四孝女友,她家楚恆一召喚,她就撇下我跟筱涵還有南南走了。我懷著孕呢,筱涵一個人抱南南吃不消,小傢伙又偷懶不肯走,只好打道回府了。”
尹楚楚個重色輕友的,真是氣死個人了。
難得週末她們幾個都沒有事,聚在一起想要好好地壓一次馬路,尹楚楚就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小涵和南南也回家了嗎?”
殷戰北洗了把臉,在衛生間裡聽見自家老婆和孩子的名字,臉都還沒擦乾,就擦拭著毛巾走到了出來。
“嗯。是啊,你家南南又長膘了,抱一會兒就夠人手痠的。小涵一個人可吃不消,當然……你……你眼睛怎麼了啊?不會得紅眼病了吧?老公,快撤!”
顧漫紫誇張地拉著尉遲衍往邊上挪。
殷戰北用毛巾擦臉的動作一滯,拿下毛巾,露出俊逸的臉龐。
“紅你個……”
差一點髒話就脫口而出,收到尉遲衍警告的眼神,很沒骨氣地將那罵人的話全部都給吞回到肚子裡去。
“不是紅眼病?那你眼睛怎麼紅紅的,該不會……該不會哭~哭過吧?”
顧漫紫瞠目結舌,被竄入自己腦海的這個想法給驚悚到了。
“洗臉的時候水珠子進了眼。”
殷戰北解釋無力,這藉口蹩腳得連他都替自己臉紅,幸好手裡還拿著這麼一條毛巾,果斷遮羞啊……
“哦,難怪。我有時候洗面奶也會不小心跑到眼睛裡。你用清水衝過沒有啊?”
出乎殷戰北意料的,顧漫紫相信了他這個蹩腳的藉口。
殷戰北不是個笨蛋,他又怎麼會感覺不出來,顧漫紫這是在給她找臺階下呢。
他一個大男人的,又不用洗面奶,平時沒臉沒皮的人此刻出現了羞澀的表情。
薄雲染上他白皙俊逸的臉頰,連耳廓都泛起可以的紅暈,很有那麼點天然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