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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你醒了。”路安說不出其它的話。把她的手緊緊捂在自己的臉上和眼睛上。眼裡熱淚流出來,滴在阿 京的手上,卻讓她覺得冰涼舒適。

“你……還好嗎?”阿京虛弱地問。

“你怎麼這樣傻?”路安把頭埋在她胸前,把手緊緊握住,一會兒又抬起頭來,眼中全是徹夜未眠佈下 的血絲:“你怎麼這樣傻?我既然敢去那樣的狼窩虎穴,我就有防備。怎麼會要你來救?你這是莽夫之勇。 ”他捨不得責怪她,卻又不能不責怪她。跟著聲音就啞暗起來:“阿京,你這樣傻,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 怎麼辦?我怎麼辦?”

阿京無力地笑著,說話都細若遊絲:“安子。我好害怕。爸爸死了,媽媽沒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 救不了爸爸,我不能再……”她還想說,胸口卻疼起來,輕咳一聲,扯得整個胸都疼。疼得臉都皺起來。

“別說了。”路安止住她,把她的手放到嘴邊親吻:“我明白。我都明白。你快快好起來。”

阿京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怎麼這樣累?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握著路安的手,她又昏睡過去。依舊是 熊熊的火焰,烤過來,無論嘴上有多麼清涼,手握得有多麼緊,總是熱。熱得如同要把人從裡到外都燒焦。

醒過以後的第二天夜晚,阿京的情況變得糟糕起來,高熱不退,傷口潰爛,肺部發炎,身體各處都發生 炎症感染。最好的消炎藥輸進去,卻似乎並沒有起多大作用。凌晨的時候,出現器官衰竭,心跳微弱,被再 次送進搶救室。並下了病危通知書。

“我們盡力,但你要做最壞的打算。”

主治醫生留給路安這句話,就匆匆進了急救室。

小晴在走廊裡哭倒在葉正華身上。平子坐在路安旁邊。卻說不出安慰的話。

阿錦打電話來問,聽說情況糟糕,要頂著大肚子過來,路安接過電話,阿京昏迷了三天,他沒有睡過覺 ,嗓子沙地完全變了音。“阿錦,平子在就好。你和孩子平平安安就行。別擔心。”嘴上這樣講,眼淚卻忍 不住直往下流。

平子連忙拿過電話來,阿錦已經在那邊抽泣起來。平子連忙好言安慰:“你安心養胎,多給阿京祈福。 會好起來的啊。別來了,有什麼我會告訴你。”

兩個小時候,床位被推出來。疲倦的大夫望著門外等候的人,點點頭:“暫時穩定了。需要密切觀察。 ”

路安守在病床邊。阿京的手上插著輸液管。身上有各種監控儀器。他趴在床邊睡著了。朦朧間做了一個 夢,看見阿京身後,有白色的巨大翅膀,飛在白雲翻湧的藍天裡,轉頭向他微笑。

他睡得那樣沉。儀器的報警聲把監控護士喚來,路安都沒有醒,他正在夢裡微笑。他的阿京,多麼美麗 ,像天使一樣,帶他在天際翱翔……

七十九、風雲變色

阿京輕飄飄地坐起來,怎麼會覺得如此輕鬆舒適?中過一槍後,身子骨變得這樣輕?痊癒了嗎?健康島 要飄起來?

沒想到就真的飄起來了。輕飄飄地就升起來,沒有先是,沒有質感,沒有引力,直往雪白的天花板上飄 去。

再不停下,就要撞上天花板的日光燈了。阿京有些慌。只是這樣一想,身子就停住了,穩穩地懸在空中 。

我怎麼了?會飛了?阿京困惑地低頭,下意識絞住雙手。可是,手與手絞在一起,怎麼沒有一點肌膚碰 觸的感覺?目光停留在手上,竟是透明的,透過恍若虛無的雙手,清楚地看到下面鋪著藍色薄被的床。

床上躺著一個人。黑澀的頭髮柔順地灑滿白色的枕頭。一張蒼白美麗的臉,雙眼緊緊閉著。

阿京呆呆看著她。腦子裡轟地一下,有一瞬間的空白。床上躺著的,不是自己嗎?

幾乎是不知覺間,阿京從半空中飄下來。細細地看她。蒼白的臉,長長的睫毛。瘦瘦的下巴。像個熟睡 的嬰兒。我安靜地熟睡時,原來這樣漂亮。

阿京淒涼地微笑起來,伸出手,輕輕撫過那張精美的沉睡的臉。

有一隻大手伸過來,穿過阿京的手,深情而憐惜地停在那張臉上。

阿京抬起頭來,看到路安逐漸逼近過來的臉。煞白又憔悴。沒有一點兒血色。那雙暗藍的眸子,曾經如 暗夜的星空一樣美麗,現在,像蒙上了厚厚的簾子,昏暗而痛苦。

路安彎下腰,魁梧的身軀穿過飄在空中的阿京,緊緊伏在病床上蒼白的阿京身上。

他親吻阿京的唇,現在這唇柔軟卻冰涼。他將臉緊緊地貼上去,貼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