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些後怕,停了會,又繼續罵道:“柳飄飄,你為何總是毛毛躁躁,就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樣安分一些嗎?”
“不能”我也火了,自己捨生忘死地衝進火場找他,反而被他當著這麼多人劈頭蓋臉地痛罵……現在被誤解的委屈和著剛才找不到他的驚慌恐懼,萬般情緒一股腦湧上心尖,眼淚也“譁”的流了出來,我下意識地衝他吼道:“我以為你在裡面”
趙彥玥愣了,他皺著眉頭,鐵青著臉。周圍的人也都各懷心事地看著我倆,他猶豫了一下,語氣已經明顯緩和,但王爺的架子還端著:“你怎麼這麼笨,別人說你就信,你也不想想我怎麼會在火場裡”
我怔在原地,不再說話,只是氣鼓鼓的站著。趙彥玥想伸手拉我,但又抹不開面子。這時凝香體貼地走到我身邊,輕聲細語地說道:“姐姐,王爺千金之軀一聽說你衝進了火場,二話沒說就去找你了,我們五六個人都沒拉住。就衝王爺對你這份心,咱們就應該感激不是”
“千金之軀”我諷刺地笑了笑,是啊,人家是龍子龍孫千金之軀,我不過是命如草芥的平民。我使勁抹了一把眼淚,對著趙彥玥端端地行了一個大禮,說道:“王爺救命之恩,草民感激不盡只不過我命如稗草萬萬不值得王爺涉險相救。”說完,我“呼”地站起來,轉身就走。
只聽趙彥玥在我身後又氣又惱地高聲叫道:“你……”
你什麼你,見鬼去吧
容園的火撲了半宿才滅,好端端的半個院子都盡數化成了灰燼。本來地方官員又給我們找個處宅院,但趙彥玥嫌麻煩,而且我們的人也不多,就都擠在了一套三進的院子裡。
比容園的火更蹊蹺的是,當晚城南城北兩個官倉被饑民搶得粒米不剩,看守的官員當時就在容園做客,可是整晚容園大門緊閉,來通傳計程車兵都被擋在了門外。最要命的是如何向朝廷上報情況,儘管容園的火蹊蹺,但一頭是朝廷,一頭是王爺,他一個芝麻小官兩頭不敢得罪,只能自己吃不了兜著走,被罷官免職;同一晚上,杭州城十八家鄉紳地主家被流民打劫。其中,暴民還打爛了西湖邊上太祖皇帝的御筆題詞,這分明是赤luo裸地造反可是更讓杭州府的官員們沒想到的是,正當他們圍在一起開會討論如何向朝廷上報時,杭州一夜暴動的情況已經擺到了皇帝陛下的案頭。此時朝堂上正經歷一場狂風暴雨,皇上震怒,一口氣免了杭州府大小官員43個,並派按察使、巡檢使、督察御史赴杭州督辦代為管理,同時駐紮在金陵、永平的軍隊立刻開拔駐守杭州。鄭洵一看形勢不好,害怕老巢被一鍋端,趕緊上書表示一定全力賑災,這下子不僅江南的老白姓得救了,而且江南的大小官吏被清換了三分之二,鄭洵經營了多年的後方,受到了幾乎滅頂的打擊
這一切都是項大哥告訴我的。此時,我正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聽他得意洋洋地和我說著這是本朝以來對鄭氏黨羽最為漂亮的一仗。
“王爺不愧是人中龍鳳,他老人家表面上看起來無為不爭,但實際上已經胸有成竹,只待時機。如此智謀氣魄,項某真是佩服佩服”
他老人家?我惡寒地抖了抖,鄙夷地“哼”了一聲:“這樣就可以扳倒鄭洵嗎?”
“即便不能將他連根拔起,至少也能折他半條命”項大哥一臉歡愉:“鄭洵之所以盤踞江南,靠得是兩樣,一是人脈,二是錢糧這江南歷來是我華夏的腹地,更是汴京的股肱,退可守進可攻,江南穩定萬萬馬虎不得而鄭洵深諳其道,他為宰相,把握三司,尤其著重提拔江南學子,這些年來,江南所有五品以上官吏無一不是他扶持而上的,為他拉幫結派,搖旗吶喊。至於錢嘛,就更好理解了,江南富饒,物產豐沛,茶葉、絲綢那個不是一本萬利”
項青山喝了口茶頓了頓,繼續高興地說道:“不過這下他可要破產了王爺只用一招,就幫助皇上更換了大部分官吏,還逼得鄭洵賑災放糧,真是一石二鳥啊”
“項青山,我沒料到你竟然是這麼多嘴多舌的一個人”不知趙彥玥何時過來的,他陰沉著臉,幽幽地說,神情大為不悅。項青山惶恐萬分,立刻垂著手低眉順眼佇立一邊。我也勉勉強強從椅子裡站起來,勉勉強強衝趙彥玥服了個身,哼道:“王爺好。”
趙彥玥看了我一眼,也不在意,徑直走到桌前坐下,兩眼看了看茶杯。立刻,一直靜靜待在一邊的凝香有眼力地端上一杯清茶,笑盈盈地對趙彥玥說道:“王爺請用”
趙彥玥神情倨傲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說道:“項青山,我來問你,這一仗我們輸了還是贏了?”
“回王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