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司機心裡直發毛,他是個話嘮,可這會兒看到個漂亮的小姑娘,愣是不敢再繼續跟她搭話,安安靜靜地把她帶到了陵園。
到了之後,正趕上一群人結束了葬禮正從裡面出來,一大批記者圍了上去,不過很快便被保鏢擋住無法近身。
安久坐在計程車裡,按下車窗,靜靜看著窗外。
透過人群,她看到一群黑衣保鏢護衛著不讓記者靠近,蘇繪梨坐在輪椅上,幾日不見的傅臣商推在她身後,手裡打著把傘,神色沉重哀切。
安久一言不發,只說停車,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一副神思恍惚的樣子,司機也不敢催。
安久透過人群看著那一對璧人,半晌後,緩緩閉上了雙眼,輕輕撫摸著小腹低喃,“寶寶,媽媽真的很喜歡你,很想要你,想把你生出來,摸摸你的手,你的小手肯定很軟,你會喜歡媽媽抱,只有你會真的需要我,你在我的肚子裡,我覺得好安心,唯一的安心。可是……”
“你本來就不該存在……”
“對不起……”眼淚終究還是滑落眼眶。
我以為要擔憂的只有他會不會愛你,直到現在才幡然醒悟,這一切都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我願你被這世上溫柔以待,可是世界太殘忍;我願你的存在是因為溫暖和希望,可從頭到尾只有欺騙和骯髒;我願你是愛情的結晶,但竟是謊言的結果……
……
……
傅臣商本來正推著蘇繪梨小心往前走,不知為何,突然蹙了一下眉頭,目光如電地直直朝著安久的方向看過來。
彼時安久已經轉了頭收回視線,“師傅,走吧,市中心醫院。”
“不下去了嗎?那些人全都走了,這會兒應該可以進去了。”司機狐疑地多問了一句。
“不了。”安久頓了頓,又補充道:“麻煩您從後面繞一下。”
還沒見過有人主動要求繞路的,司機自然樂得繞,沒多問,直接按照她說的從陵園後面繞了遠路去醫院。
繞到後面的時候,安久趴在車窗外,遠遠地看著外婆的墓碑,直到再也看不見……
外婆,不想讓你看到我這麼悽慘的樣子……
外婆,原來,傅正勳就是那個辜負你的男人,果然,是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自以為是隻有足夠強大才配得上您,所以執意遠離去闖蕩一片天地,可是,到最後,卻連自己如此奮鬥到底是為了誰也忘記,連婚姻也拿來交換權利,丟了最珍視的東西。
自以為是用最周全的方式照顧故人之子、彌補內心的虧欠,實現平生錯失所愛的遺憾,繫結最佳繼承人……不愧是傅正勳,何止一箭雙鵰,簡直一舉三得。
只是,他有沒有問過,被他當做玩偶傀儡一樣隨意操作著的,被彌補的人是否願意要他給的這一切呢?
她可笑地以為上帝給自己開了一扇窗,眷戀著謊言眷成依賴,一轉身,這依賴,成了置自己於死地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