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諾被高高的升起來時,一直坐在潛艇中品茶的施蕭然站了起來,微蹙著眉頭,眼睛來回地掃著螢幕。
“然,目標是不是她?”負責此次潛伏的軍方負責人莫多指著螢幕問道,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操著熟稔的法文,衝著手邊的傳話裝置鏗鏘道:“戰備!”
施蕭然做為旁觀著,對著顯示器將島上的一切都收在眼中。
海風吹拂著她的髮絲,她從頭至尾臉上都是慼慼的表情。
施蕭然拿起了放置在一邊的耳機,岸上,何嘯天跟柯以軒的交談清楚的進入他的耳中。
他的眉頭越蹙越緊,他清楚的看到,當柯以軒說出“破爛衣物”四個字時,她愕然的抬頭,隨之,她鬆開了手中的繩頭,他親眼看到她自己鬆開了繩頭。
他突然明白,這一切只是何嘯天設的一個局,他其實不想由他的手來殺死許諾,他想透過柯以軒,透過柯以軒的語言來殺死她,他成功的做到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許諾會是他和心愛的女人安然的女兒。
當士兵把早已昏迷的許諾救上岸時,施蕭然第一時間,便隨載著許諾的潛艇離開了,離開前,他吩咐過了,再等等,看看有沒有跳下救許諾的人。
事後,他從朋友給他的那錄影音像中得知了許諾跳海後的一切,不過,那些都不是他關心的,他關心的,是許諾的昏迷不醒。
那段日子,他整日處在幾乎崩潰的邊沿,她的生命特徵都存在,只是,她總是不醒。
外面,也開始傳聞幾波人開始尋找許諾的下落,他覺得法國境內已不太安全,再說,大夫建議他去美國一家專門的醫院,那裡,有醫治神經受損的權威。
她醒來時,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病房裡靜極了,只有儀器工作的聲音。
施蕭然倦極了,他伏在床前,在這靜謐的病房裡睡著了。
儀器突然走動的頻率高了起來,那本不太大的聲音卻叫醒了施蕭然的耳朵,在醒來的那瞬間,他以為,他的希望最終破滅了。
他緊張地回望著顯示器,他怕看到那觸目驚心的直線,在他看到那仍舊起伏的曲線時,他長長的舒了口氣,如釋重負地向床上望去。
她的眼皮動了動,似乎很用力,很用力,卻像是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
醫護人員此時已進來,在看了一眼許諾後,滿面欣喜,“她醒了!”
“那她怎麼還不睜開眼睛?”施蕭然不敢相信這突然的喜悅。
“你餓上半個月試試,保證你也手指頭都抬不起來……”施蕭然不懂法語,緊隨進來的翻譯譯了醫生的一段話。
施蕭然沒有惱,長舒了一口氣,大步向前,感激地握住醫生的手,用英文誠懇地道了謝。
她,終是在那夜深人靜的夜裡,睜開了眼睛,只是她的眼中,盡是茫然。
他心疼的呼了聲,“諾兒!”
她的眼珠都不帶動的。
他急忙命人拿來了早就煲好的滋補湯,卻吃驚的發覺她竟然水米不進,他以為是他太笨拙了,看著那些湯汁順著她的唇角四溢,他無可奈何地呼來了護士。
他震驚地看到醫護人員拿來嬰孩用的奶瓶喂她,一個年長的護士告訴他,“她不能吞嚥,或能遺忘了吞嚥的本能……”
緊接著,一系列的診斷結果出爐,每天,都會有專業的醫護人員替她做康復的治療,他一方面有些慶幸她忘掉了所有的人,一方面卻不希望她像個失去靈魂的瓷娃娃……矛盾與糾結中,她漸漸的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她變得無比的依賴他,醫生也經常指著他給她介紹“丈夫——”
那樣的治療過程,有時一天時間,她的許多神經元都能修復,有時一天,卻毫無進展。。
但醫生也總結出來了,關於生活技能,她的神經元恢復得無比訊速,但關於情感的,卻非常的慢,“也許,她潛意識的,想逃避什麼……生物都有避難就易的天性,神經元也一樣,就如同流水一般,那塊地方高,難度大,流水便避過了,那塊低窪,容易些,便通暢了……”
這段時間,她恢復得奇快,他一方面很是為她高興,一方面卻有著淡淡的不安,她怕他憶起過去的不快,又怕她憶起時,他會失去她,畢竟,在這場遊戲中,他也不是幹革命淨的,正如她當然說自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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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客廳裡,傳來她婉轉的聲音,隨之而來的,便是那輕快的腳步聲。